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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三尺有亡夫(恨瑕)2W收藏打脸爽文,修仙版邪门娇妻,好看言情文推荐

2025-03-28

作者简介:白鹭成双,90后作家,川蜀人士,若初文学网古风领军作者,不刻意追求男女主人公人设的十全十美,会刻画出有瑕疵的人男女主。擅长书写细腻的感情,文风幽默,有大团圆结局强迫症。

1、《春日宴》

养面首、戏重臣!嚣张跋扈、祸害朝野长达八年的丹阳长公主李怀玉薨了,薨在新皇登基这一天。

百官庆贺,万民欢呼:恶有恶报!死得好啊!

然而头七这天,丹阳公主成了白府的四小姐。

什么?这白四小姐是个傻子?无依无靠?还要被人抢亲事?

怀玉拍案而起:真是岂有此理!斗智谋一鸣惊人,呼风雨万人相帮,有她丹阳公主在,还怕改不了这傻子的命数?

只是,谁能告诉她,翻个墙而已,为什么会惹到紫阳君江玄瑾?

……

君上爱过谁吗?

爱过。

怎么爱的?

开始的时候,想尽一切手段,也要让她魂飞魄散。

结束的时候,用尽所有办法,只愿她能功德圆满。

精彩片段:

第二天卯时,白府。

桌上的油灯已经燃尽了,外头晨光熹微,手撑着脑袋打瞌睡的灵秀被门外咚的一声闷响给惊醒。

什么动静?她揉揉眼睛,疑惑地起身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端庄大方的美人儿,背影婀娜,乌发如云,一袭瑶池牡丹纹样的锦裙潋滟生光。裙摆上的刺绣精妙绝伦,层层叠叠的花瓣,连花蕊都清楚得很,摆动之间,像是风吹过了谁家的牡丹花圃,隐隐还能闻着香。

灵秀看得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这位贵人,您找谁?

听见她的声音,美人儿回头,打着呵欠道:你醒啦?快来帮我搭把手。

杏眼樱唇,瓷白的小脸蛋,看着眼熟得很。灵秀愕然地瞪了她半晌,猛地惊呼:小姐?!

怀玉朝她笑了笑:回来得有点晚,不过应该还赶得上,这个你抱着。

说着,就将个沉重的黄梨木妆匣往她怀里一塞,然后先进门去喝两口冷茶。

灵秀傻愣愣地抱着妆匣,踉跄两步跟着她进屋,犹自震惊:您这衣裳是哪里来的?

咽下茶水喘了两口气,怀玉道:别人送的啊。

啥?送的?灵秀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呢?这样的好料子,比宫里的也不差,更遑论这般精致的刺绣,少说也值自家老爷大半年的俸禄,谁脑子坏了才白送呢!

你先别在意这些了。放下茶杯,李怀玉起身去了妆台前,我翻墙回来的时候,看见已经有马车等在了白府门口。快替我选选首饰,等他们一走,咱们也走。

灵秀满怀疑惑,可眼下去江府才是头等大事,于是她连忙将妆匣抱去打开,打算拿两件首饰给小姐点缀点缀。

结果一打开那妆匣,她又傻住了。

嗯?旁边半晌没动静,怀玉奇怪地侧头看她。

灵秀张大嘴瞪大眼,指着妆匣里的东西白了脸:小姐,您是不是去抢首饰铺了?

……哭笑不得,怀玉扶额摇头,喃喃自语,就说别让他那么夸张。

妆匣里装了两套贵重头面,并着些散搭的发簪、步摇和花钿,金的、玉的混杂成一片,耀眼得很。随意拿一支金丝八宝攒珠簪出来,都是巧夺天工的好模样,一看就价值不菲。

陆景行给她挑的时候,皱着眉道:我是真的很心疼。

可说是这么说,该塞给她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手软,最后还是她看不下去了,一拳把他揍到墙上,他才停下来。

你疯啦?她瞪眼问。

陆景行揉揉胸口,唏嘘道:送人东西还要被揍,哪有这样的事情。

站直身将最后一枚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他又笑道:不过你这人,不管是什么模样,都要雍容华贵才得宜。

李怀玉朝着他直翻白眼。

现在想起陆景行当时那表情,怀玉觉得,这小子多半是在她死后觉得无比后悔,所以现在变着法地弥补遗憾呢。

人呐,果然都是要失去一回才知道珍贵。

感叹两声,怀玉挑了一套头面并着一支步摇,塞进灵秀手里:你家小姐行得正坐得稳,没偷没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这话明显没什么说服力,灵秀愁眉不展,却还是依言给她整理了发髻,又戴好首饰。

破落户似的白家四小姐,被这么打扮一番,立马变成了贵气十足的公主。

看着镜子里的人,怀玉尚算满意,起身就拉着灵秀往外走。

卯时一刻,白德重已经带着白璇玑上了马车,李怀玉和灵秀躲在院墙外的拐角处等着,等那马车驶出了官道,才站出身来。

小姐。灵秀略带犹豫地问,您想好怎么去江府了吗?

还能怎么去?怀玉笑道,蹭人的顺风车去啊。

奴婢说的不是这个。灵秀摇头,江府守卫本就森严,又逢江小少爷生宴,宾客进出定是要凭帖子的。您蹭得了车,但蹭不了帖子,帖上无名之人是进不去的。

一听这话,怀玉傻眼了:你怎么不早说?

……方才只顾着震惊小姐这一身行头了,哪里想起这茬。

灵秀叹了口气,揪着帕子低声道:其实您昨晚一出门奴婢就后悔了,不该这样为难主子的。去不了就去不了吧,只要主子好好的,咱们的日子也能过。

李怀玉回头看她。

这小丫头分明在意这事儿在意得要命,眼下这却是在安慰她,鼻尖红红的,眼神坚定。

叹了口气,她正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却瞧见有人从远处走过来了。

那个人……眯眼瞧了瞧,怀玉努嘴道,你瞧瞧,他胸口上是不是绣了个‘江’字?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灵秀点头:是江府的家奴。

眼睛蹭地就亮了,怀玉伸手将她推出去:趁他还没到正门,快,上去套个近乎。

灵秀愕然:套近乎做什么?

你傻啊。怀玉跺脚,你去套近乎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从背后偷袭他,把他打晕然后扒下衣裳来,咱们不就有法子能混进江府了!

吓得瞠目结舌,灵秀摇头如拨浪鼓:这个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

哎呀,别啰嗦,凡事有你家小姐我在呢,快去!使劲儿将她推出去,怀玉藏回暗处,打算伺机而动。

灵秀僵硬地站在路中央。

那家奴手里拿着个东西,一路走得匆忙。远远看见灵秀,一脸欣喜地就迎了上来:是白府的丫鬟吗?

……是。

可认得四小姐?

认得,我就是伺候她的。

那家奴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咱们小少爷专门送来给白四小姐的请……

帖。

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来,家奴只感觉自个儿后颈哐地一声响,接着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李怀玉吹了吹自己的手,很是得意地看向灵秀:怎么样?我厉害吧?

灵秀:……

嗯?你怎么这副表情?低头看了看她拿着的东西,怀玉挑眉,这是什么?

哆哆嗦嗦地把请帖递给她,灵秀道:您可以不用扒他衣裳了,咱们能进江府了。

怀玉愕然,接过帖子一看,咋舌道:还有这等好事?

2、《叛神改造指南》

萤灯穿进了仙侠剧本,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苟活于乱世。

但有个叛神天天都拉着她去送死。

她自带炮灰buff,血条薄,运气差。

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

·

酆玄杀师杀友,叛九天神规,横剑于空力求一败。

但这天他意外绑定了一个小仙。

这小仙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不受他控制,还要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他说什么都要解了这羁绊,然后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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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当时的萤灯连五阶也没有,连岁华都无法预料的攻击,她却提前说了出来。

而刚刚,岁华什么都还没做,她就仿佛已经知道了山芙的结局。

脖颈一僵,萤灯慢慢地扭回脑袋,水灵灵的杏眼一点点睁大:上神,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预知之力是天帝才有的本事,旁的神仙一旦被发现拥有,都会被无声无息地抹杀。

这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啊?

看着她这震惊又惶恐的表情,酆玄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可能只是巧合。

但下一瞬,她又满脸担忧地道:您要不去把岁华手里那把天火刃抢来毁了?

酆玄定定地看着她:为何?

不为何,看那形状就不吉利。她嘟囔,谁家好刀长得跟大风车似的。.

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地扫过,他扯了扯嘴角:我累了,不想动。

刚刚才结了那么大一个阵法,的确是该累了。

萤灯想了想,干脆给自己捏了个变身诀。

于是那头御星与岁华正吵着架呢,突然就来了个白胡子老神仙杵着拐道:吵吵什么吵吵,挡着路了都。

岁华转头一看,此人腰间赫然挂着城主的日月双珮。

平旦城主有礼。他拱手,又连忙道,敢问城主,方才可觉城中有异?

御星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别的神仙可能没察觉到异样,但城主是肯定知道不对的,这要是拆穿了……

没有。白胡子摆手,咱们城里好端端的,什么也没发生。

嗯?御星诧异地看向这个城主。

岁华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身后的几个仙君也神情恍惚地开始怀疑方才是不是进入幻境了。

上神。他们小声道,天昭神君醒了,我等要不先回去复命?

岁华不甘心:你们先走,我留在这里再看看。

几个人磨蹭了一阵儿,还是驾云走了,岁华深吸一口气,拂袖转头看向山芙:方才失礼,在下愿意找个酒家摆宴给姑娘赔罪。

山芙正看着前头的白胡子老头欲言又止,闻言又侧眼:这倒是不必了。

怎么,送上门的神君都不要?岁华抬眼看向远处的如梦酒家,传闻里平旦城长蛇尾的老板娘,不是最爱吸神血修炼么。

此话一出,御星身体当即一僵。

山芙倒是从善如流:刚吸饱,还不饿。

远来便是客。他拂袍就往前走,若连我都不敢接待,那便当真是你心虚了。

山芙摇着扇子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隐恨难消,却还是挂上一副笑脸:神君哪里话,只要不奔着冤死我来,我便没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也跟了上去。

萤灯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瞥眼就看见御星攥着拳头眼眶发红。

从未涉过情事的小仙君,一出来遇见的就是山芙这样的超难关卡,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和痛苦之中。

再看前头的山芙,念及方才自己提到的天火刃,她已经在往岁华无量袋的方向看了。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萤灯暗暗地哇了一声。

岁华一进如梦酒家就直奔某个房间,山芙上前就抬腿抵在门框上:怎么,连人家闺房都要闯?

这空气里是什么气息,你难道闻不见?岁华抬手直指屋里,招魂阵。

招魂阵怎么了。山芙撇嘴,我对亡夫思念得紧,想招他回来有错吗。

五色石上也有你族人的亡魂。焉知不是在用这个阵毁掉五色石?

提起此事,山芙脸色骤变,有些绷不住地想动手。

御星刷地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她,将头低下来埋在她的肩上:你还忘不了你的前夫?

山芙一僵。

怀里的人哽咽地道:说啊,睡了我,但你还忘不了你的前夫?

岁华:?

他震惊地后退半步,刚想说这也太荒唐了,就见方才的平旦城主也冲了上来:休要碰我的女人!

白胡子在他面前一闪而过,接着山芙就被两人一手拉着一只胳膊。

她是我的。

我的!

岁华:??

还不等他喘口气,一个戴着面具的红衣男子也冲了进来,劈手就扯过胡子花白的平旦城主,愤怒地道:好啊,你果然在外头有人了!

平旦城主脑袋一缩:卿卿,你听我解释。

岁华:???

这都什么跟什么!

贵酒家是不是也太乱了!

四个人在他面前扯胳膊转圈圈,他越看眼神越迷离。

山芙趁机撞到他身上,伸手想抓他的无量袋,奈何停留时间太短,失败了。

无奈收手,下一个换御星,御星一边跟她嘤嘤嘤,一边挤着岁华想伸手。结果岁华侧了两步,让他落了个空。

酆玄是不想参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

——但来都来了。

他伸手一探,微微一愣。

无量袋里怎么是空的?

换位挪开,他回眸就想提醒萤灯,但萤灯一门心思都在天火刃上,好不容易来了机会,当即就把手伸了进去。

岁华倏地按住了无量袋,连带按住了她的手。

混乱的场面顿时平静下来。

他皱眉抬眼,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你当真是平旦城的城主?

萤灯背后流下了一滴冷汗。

几百个神仙还没走远,若这时候被岁华发现不对,那可就全完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萤灯当即开始沉浸式表演:上神此话何来?

你想偷什么?

神仙做事能叫偷么,我这不是慌乱之中不小心碰到了么。她气愤地抽回手,叉腰与他道,你这是怀疑我的仙品。

不敢。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气场震了一下,岁华垂眼,但还是道,众所周知,九重天的各位城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云顶九霄述职,敢问城主,九霄大殿右边门口的石狮子脚下踩的是什么?

云顶九霄就没有几个人去过,萤灯连猜都没得猜。

山芙和酆玄都背起手做好了战斗准备,御星手放在门板上,也随时准备落界封锁。

岁华将神识与重霄殿接通,双眼沉沉地看着面前这人,只要她一说错,天昭立马就能听见,届时众神齐出,不管是她这个假冒的城主还是山芙那个被掩护的毁石之神,统统都得死。

3、《上京春事》

宁朝阳一跃成为了四品女官,却还是逃不过被交易联姻的命运。

她决心纳一个外室来抗争。

这个外室要身份低微,要相貌端正,最好柔弱不能自理。

侧眸一瞥,她看上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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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朝代男女平等,皆可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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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这画面很是动人,看得宁朝阳眼睫都颤了几颤,喉头微动,嘴角跟着就勾了起来。

她抬步走过去,伸手替他扶住了木梯。

江亦川没有注意她的神情,他手勾了许久,终于把小狸奴接到了,眼里顿时涌上喜意。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般,跟那日她在墙头上的傻样有何区别?

翻涌的喜意被主人无情地压了回去,江亦川抿了抿唇,顺着木梯下去,没好气地将狸奴往她怀里一塞:你也不看好它。

宁朝阳接过来摸了摸,顺手放去旁边不知谁做的竹藤猫窝里,轻笑着应:怪我。

他这才发现她有些疲惫,眉眼惺忪,双肩也微微塌着,一身官服穿了好几日了,袍角上满是灰尘。

桌上有当归鸡汤。他语气柔和了下来,你先去尝尝。

听见有鸡汤宁朝阳是欣喜的,但是……

当归?她脸皱了起来。

给你补气血的。他走过来,解开她的官袍顺手就搭在了自己的手臂间,我熬了一个多时辰。

这话一出,宁朝阳就知道自己躲不了了。

她认命地坐到桌边,拿起了汤匙。

身后这人抬步朝一侧的屏风后走去。

朝阳眼眸一亮,登时就想将当归偷偷舀走。

与汤一起吃。江亦川头也不回就知道她在干什么,不许扔。

宁朝阳:……

她愤愤地张口咬上汤匙。

外人都道宁大人刀枪不入毫无破绽,他们哪里知道这人私下是这个模样。

江亦川站在屏风后头,不由地轻笑。

官袍被搭在了衣架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沾灰的袍角,然后就打算出去。

结果这一拍,空气里莫名就多了一股奇异的媚香。

他脚步停下,纳闷地转头细看那官袍。

出入内外,袍角上沾灰是情理之中,但宁朝阳的官袍上除了灰尘,竟还沾了些金粉并着艳色的木屑。

这不是官衙和朝堂会有的东西。

江亦川沉默了一会儿,径直开口问她:大人这几日都去了何处?

宁朝阳苦兮兮地吃着当归,闷头答:还能去何处,凤翎阁、禁内、大牢。

没了?

他等了一会儿,外头的人却没有再说,只接着继续喝汤。

江亦川松开了那截袍角。

宁朝阳是真的累了,喝完鸡汤就洗漱上塌,一张脸困困倦倦地倚在他肩头。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渐渐柔和。

罢了。他想,这人在外头已经很累了,没道理回来还要受他盘问。她都说了喜欢他,那肯定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骗他。

缓缓伸手,他搂住了她的肩。

宁朝阳其实很容易满足,一碗汤,一张榻,一个人,她一觉睡醒就又恢复成了精明厉害的模样。

换上另一件崭新的官袍,她亲了他一口,弯着眼笑道:乖乖等我回来。

江亦川抿唇瞪她。

他也要去医馆,很忙的好不好,又不是被她娇养的什么。

气哼哼地披衣下床,他也换上崭新的白袍,伸手戳了戳窝里的狸奴:乖乖等我回来!

狸奴无辜地喵了一声。

今日的仁善堂也挤满了生病的姑娘/们,哪怕堂里还有别的大夫,她们也没去,只有说有笑地等着江大夫出来。

江亦川在后门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脚。

紫苏纳闷:主子,怎么?

我想起医馆里的笔墨快没了。他道,你去前头帮忙,我去买。

买东西这种活儿,不是应该自己来做吗?紫苏困惑地低头,还不等想明白,面前的人就没了影子。

江亦川大步走去了街上。

他其实不懂情爱是什么样子,但料想和对战也差不多,敌国最好只有一个,多了便是分身乏术。宁朝阳选了他,他也选了宁朝阳,那旁人能不沾惹便就不沾惹。

这样想着,他挑笔墨纸砚的动作就格外地慢。

隔壁的首饰铺突然来了个大客,那掌柜的喜上眉梢:哎您戴这个好看,就这个,听咱们的不会有错。

声响太大,江亦川跟着抬眼,就看见隔壁门口站了个瘦瘦高高又俏丽的郎君,一身青烟白雪袍,满手都戴上了翠色的扳指。

这个不好看吗?他对着外头的日光比划食指。

掌柜的赔笑:这个好看归好看,可比拇指上那枚要贵一大半呢。

俏郎君嗤地一声:贵怎么了,爷有的是钱。

说着,就把其他扳指都取下来,只留食指上那一枚,而后伸手一抛,白花花的银子就落在了掌柜的怀里。

江亦川倒没看那银子,他目光下移,注意到了这人的衣角。

袍子浅白,上头的脏污就分外明显――是金粉和艳色的木屑。

……

柳岸毫无察觉,他买得了喜欢的扳指,举着手就回了倌馆。一旁的小倌儿们瞧见这抹值钱的翠色,连忙挤上来看。

柳郎君真是好福气,昨儿刚来就得了贵人厚赏。

什么贵人一赏就是一个翠色扳指啊?

瞧着他们这艳羡的目光,柳岸很受用,翻着手就道:凤翎阁的宁大人,出手可不像你们客人那般寒酸,她给了我好几块赏银呢,下回来,定还会点我伺候。

此话一出,四周又是一番恭维奉承之声。

柳岸显摆够了,刚想回房,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不耐烦地抬头,却骤然见朗朗明月入眼。

你说的宁大人,是宁朝阳宁大人?那人问。

柳岸看得愣住了,下意识就答:听华大人唤来,是这个名字。

答完又惊觉不对,连忙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江亦川没有答,只扫了一眼这靡靡的销金窟。

地上铺的红色的木板起了屑,纱上浸的金色的细粉也随风往下飘洒,人在这里头来回多走两步,袍角上自然而然就会带上这些东西。

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眸光一点点地沉下去。

这里叫凤翎阁?还是叫朝堂?叫大佬?

他都问了她了,分明都已经认真地问了她了!她为什么还是要骗他?

为什么每次在说完喜欢之后,她都要给他闷头一棍,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骗最愚蠢的人?

4、《鹊踏枝》

长公主之子沈岐远年纪轻轻便简在帝心,手握重权。

在大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柳如意不是风,也不是雨,

她是烈日下不驯的战马,是暴雨里烧不灭的火种。

是他痛恨着又每夜渴望触碰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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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岐远X柳如意

有妖神设,探案为辅情感为主

架空,不要太纠结细节

精彩片段:

醉了的沈岐远没了冰冷的外壳,脆弱得一碰就碎,勉强抬头看她,一双眼又红又倔强。

如果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一定会被他这模样打动心肠,毕竟谁不喜欢一个满心痴迷自己的小郎君呢?

但几千年的风霜刮过去,如意再看这一腔赤诚的少年人,只会想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别傻了卿卿,无论神还是妖还是人,从一而终都只是一个漂亮的假象,他们各自有各自填不满的**,有各个阶段不同的想法,也有合适的岁月里更加合适的伴侣。

谁长大了都不会穿出生时的襁褓。

舔掉杯沿上最后一滴酒,她笑着将沈岐远抱起来,扶着往客房里走。

沈岐远犹自在喃喃: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嗯嗯。她敷衍地应,我也没有怪过你。

你……不是怪,你是……不记得……

嗯嗯,记得,都记得,乖啊。

将他放去床上,盖上被褥,如意提起裙摆就下楼,欢快地招呼拂满和燕宁:沈大人钦点的菜单和宁远侯甄选佳肴都列出来了吗?

拂满笑着冲她点头,赵燕宁不知为何嘴上被捆了一条布,他指了指人满为患的大堂,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推着她去帮着上菜。

今日的功夫没白费,有雇来的托儿暗中带气氛,又有沈岐远和贺泽佑坐镇,即便再对酒楼抱有质疑,也有不少的人愿意来赶热闹。

只要口碑重新竖立起来,何愁没有客人呢。

打着小算盘,如意看了一眼外头。

沈岐远的马车边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打探了一番就急匆匆走了。

轻哼一声,如意摇了摇算珠:风水轮流转,这也该轮到咱们的柳太师头疼了。

头疼什么?贺汀兰凑上来问。

瞧见她出来了,如意笑道:方才你兄长来的时候,你躲去哪儿了?

就在二楼客房。提起贺泽佑,贺汀兰还有些恹恹,他说话的声音我都听得见。

兄长为了上位一向是不择手段的,她知道,但真的直面那样的事,她还是觉得恶心。

曾经对柳如意说过多少至死不渝的情话,他今日就有多恶心。这样的人果然不值得托付终身,幸好如意醒悟得早。

我不想嫁人了。她轻声道,若是可以,我给你当一辈子的掌柜。

如意笑着道:嫁与不嫁都在你,我不催,只要过得开心便好。

贺汀兰深深地看着她,突然就明白了那日拂满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大乾的礼教确实困不住她,她也不会用它去困住任何一个姑娘,只要跟着她,她会教她新的活法。

释然一笑,贺汀兰看了看楼上:沈大人可要醒酒汤?

不用。如意笑得揶揄,他醉起来也好看。

不过。

如意停下手指,突然有点好奇。

沈岐远方才是想灌醉她?灌醉之后,他想听她说什么呢?

趁着人多招了两个伙计,下头忙得过来了,如意便又上了楼。

床上的人看起来很痛苦,面色潮红,眉头紧皱,手指紧紧抓着被褥。

如意坐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动人的模样,往后在外头可不能叫他喝醉了。

伸出一根食指放在他手边,这人果不其然立马死死抓住。如意提高手腕,他的手便像上钩了不肯吐饵的鱼,颤抖着跟着往上。

喜欢我啊?她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

沈岐远骤然松手,颤巍巍背过身去。

哦,不喜欢。她遗憾摇头。

许是实在太吵,床上的人半睁开了眼,血丝从眼角蔓延到了瞳孔,怔怔地看着她。

是不是天旋地转,很难受?她翘起腿,捻过一杯茶来,要喝吗?

问是这么问,杯子却压根没递过来给他。

沈岐远伸手扶额,艰难地起身凑过去。

她偏将杯子往后收了收,一脸坏笑。

恼恨地瞪她一眼,他撑着身子,缓慢地再往前,薄唇含上杯沿,整个人也就顺势抵在了她怀里。

如意收拢手臂,轻轻拍着他的背:慢点喝。

一杯茶见底,他抬眼,眼神朦朦胧胧,漂亮如藏着星辰的琥珀。

她下巴微抬,矜傲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他像在犹豫,又像是反应迟钝,半晌之后,才慢慢撑着身子往上,将自己的眼皮挨上她的唇瓣。

如意忍不住摩挲他的耳后:子晏好乖。

脖颈上起了一层颤栗,沈岐远捏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嗯,不想要?她眉梢动了动,那昨日谁不顾礼仪与我厮混呐?

上弦月悬空之时,妖怪,会想要男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他认真地道,那不如是我。

如意怔了怔。

他居然这么熟悉妖怪的习性?

我不会损耗寿命,也不会,说出去。他拉起她的手,慢慢放在自己眼上,鼻梁线条清晰挺拔,我是,最好的人选。

这倒是的,如意认可地点头,又笑:所以,我可以亲亲你吗?

上回他说的,亲热之前要询问,她居然真的问了。

眼底柔软下来,沈岐远认真而缓慢地点了点头,只伸手,固执地扯掉她髻间珊瑚簪,远远地扔开去。

她笑着就抵了上来。

愉悦尽兴之际,如意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个人。

她好久没有想到过他了,在那场大战之后,两人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但身子被身边的人抱紧,死死捂在心口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妖怪,我的族人也不会允许。

但这样的事,于你于我都是平常,不必挂在心上。

后会无期。

……

我恨你。

意识回笼,那声音说的只是最后这三个字。

如意没好气地掰开他的手,翻身过去捏住他的下颔:都这样了还恨我,小郎君心肠挺硬呐。

沈岐远死死地闭着眼,像是陷入了醒不过来的梦魇,牙齿抵着舌头,狠狠地就咬了下去。

5、《入青云》

纪伯宰觉得,明意是一把极好的刀。

她绝美、锋利,却又对他一心一意

他会用她杀尽所有叛者,再把她变成自己王冠上最亮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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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我们来交鱼。明意看向监工。

那监工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两眼,然后低头记录:今天就交这些吧?

不。明意道,你们再准备五十把谷子,我等会儿来换。

笔尖一顿,监工眼皮跳了跳。

别人都是做错了事来这里受罚的,这位怎么像是来进货的?

他捏着册子抬头,诚恳而严肃地提醒她:你这样容易激怒那群贵奴,捕鱼场内我们会管,但居住区若是发生斗殴,我们是不会管的。

今天他们能压制住贵奴,完全是占了人多的便宜,回居住区落单的时候可就不妙了,那群贵奴心眼小手段又毒,没那么好惹。

明意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我黎明时分来拿谷子。

监工:?

压根没听进去嘿。

回去捕鱼场的路上,小二很纳闷:你要那么多谷子做什么?

明意一边整理渔网一边往前走:雇佣别的奴隶。

啊?

光靠你我二人,只能在这奴隶场每天吃饱。她淡声道,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小二喃喃,表情有一瞬的迷茫。

在他们的认知里,奴隶被卖到这里来,想再离开比登天还难,这么多年了也就一个人成功过。

可明意看起来很笃定,仿佛离开这里是跟捕鱼一样轻松的事情。

小二忍不住燃起了希望:你知道离开的办法?

不知道。

……那还这么胸有成竹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看监工的态度,能力越强的人对他们而言就越重要。明意接着道,只要我的价值超过一个只能捕鱼的奴隶,他们会有别的路让我走的。

什么价值什么……小二听不懂,但看明意这么有斗志,他也忍不住跟着挺了挺胸膛。

五十条鱼说着简单,真的捕起来,还是花了他们一整夜的时间,毕竟湖里的鱼也不傻,多次下网之后,每网能捕到的鱼越来越少。

不过黎明时分,明意还是如约把鱼送到了验收口。

五十把谷子要用两片大芭蕉叶才裹得牢实,明意一点没藏着掖着,直接让小二把装满谷子的芭蕉叶顶在头上,一路带回居住区。

此等场景,在奴隶场前所未有,理所当然地招来了一大群人的围观。

这么多谷子,你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剩下的可不好藏咧,这地方不安全,多的是人来抢。

见人围得多了,明意示意小二停了下来。

你还有力气吗?她问旁边一个健壮的成年人。

这人闻言下意识地点头:有。

替我干些活,我可以再给你一把谷子。明意指了指远处的灌木丛,很简单,就割草,割十捆就行。

围观群众哗然。

割草算什么活儿,比起背土,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十捆草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割完。

但明意说得很认真,甚至提前给了他半把谷子:割完放在旁边就行。

那人高兴极了,将谷子扔进嘴里,扭头就朝灌木丛跑。

众人跟着过去,看着他割完十捆,又看着明意再给了他半把谷子。

还有人有力气么?明意转头,看向议论纷纷的人群,我还需要四十个人。

我!我有力气!

算我一个!

我以前在家里帮着收粮食收得多,我干得了这个!

奴隶们激动得一拥而上。

明意将他们全收了。

6、《长风几万里》

坤仪看上了一个人。

妖怪在宫宴上肆虐,那人带着上清司的巡捕赶来,正巧站在她最喜欢的一盏飞鹤铜灯之下,挺拔的肩上落满华光,风一拂,玄色的袍角翻飞,像极了悬崖边盘旋的鹰。

有时候一见钟情就是这么简单,她甚至连这人的脸都没看清,就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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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傲娇醋王追妻火葬场系列

妖怪横行人间的故事背景,无修炼情节

精彩片段:

您怎么下来了。有人迎出来,恭敬地朝聂衍低头,又看了后头跟着的人一眼。

坤仪往聂衍身后躲了躲,低头正好瞧见两个蹴鞠球大的毛团子滴溜溜地滚过来,朝她奉上了两颗艳红的野果。

她皱眉摇头,有些不敢拿,那两个毛团子睁着湿漉漉的圆眼,可怜兮兮地拱了拱她的裙摆。

人对妖怪为何要有怜悯之心呢,坤仪很唾弃自己,但想了想,还是接过了它们手里的果子。

承惠,二两银子。毛团子突然开口,声音粗若壮汉。

坤仪:……

妖怪真是十分善于伪装。

从荷包里摸出二两银子给它们,坤仪心情复杂地看着手里的果子,暗道这跟上头街边卖花的小姑娘有何区别,人小姑娘至少声音还甜。

这是望舒果。聂衍与来人说完了话,扭头过来道,美容养颜,就是贵了些。

!!!

坤仪立马朝那跑远的两个毛团子咆哮了一声:回来!

毛团子一惊,以为她嫌贵要退货,立马骨碌碌滚得飞快,眨眼就没了踪影。

她瞪眼看着,微恼跺脚:这两个够什么呀,早说美容养颜,我再买上几百个回去放着,价钱好商量嘛。

聂衍:……

来人似乎也被她的财大气粗给惊了惊,立马笑道:这果子咱们这儿多,用不着那么贵,只消一钱银子就能买上一筐,姑娘若是喜欢,待会儿我让他们给您带上一筐。

妖怪只要修为高,容貌可以随意变幻,望舒果对它们来说也就是寻常果腹用的,但对凡人来说就不一样了,这等好东西,落在贵门里头,就是千金也有人会买。

眼眸转了转,坤仪难得地主动给人行了礼:那就多谢这位大人了。

大人不敢当。那人笑着摆手,转身作请,给他们带路。

聂衍要找的郑货郎就在赌坊里,眼下正赌得双眼通红,将身家都拍在了桌上:我就不信了,今儿能有这么邪门。

他的面前,一只穿着寒酸的人面蛇尾妖正喝着酒,闻言看也不看,跟着将自己面前的砝码也推到了桌上。

围观的人拍手叫好,纷纷挤着看热闹。

这场面,坤仪瞧着真跟地面上的差不多。

只是,妖怪会妖术,却少通这赌场里的门道,只照着人间依葫芦画瓢,托儿和坐庄出千的人动作都不太流畅,蒙骗其余妖怪还成,对坤仪这种吃喝嫖赌……不是,是风花雪月惯了的人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郑货郎不出意外地将自己的货担子也输了出去。

他沮丧地抓着头发,顺着凳子滑下桌,正愁着呢,就看见聂衍朝他走了过来。

心里咯噔一声,郑货郎拔腿就跑。

聂衍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看着他,等他跑出去半里地,才轻轻一张手。

累死累活的郑货郎又回到了原地。

他看了看聂衍,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小的当真不是故意的,原想着将本钱赢回来,谁曾想一个不留神将原先答应给您留的货也押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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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上有一种仙草名画扇,形如其名,能疗伤祛疤,无论多严重的伤口都能恢复如初,是黎诸怀常给他用的药材。只是,他最近用得多了些,黎诸怀又回了不周山,整个盛京就只有郑货郎这种走远买卖的担子里还揣得有。

聂衍早与他传了话说要货,这人倒是好,最后几株画扇,全搁在了赌桌上。

引路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大人,咱们这儿的规矩您也明白,若是别的还好,拿与您也无妨,可这赌注若是径直拿走,咱们这里也不好平账,不如等它放上赎买架,您再行赎买?

赎买不难,也不太贵,但他们赌坊物件太多,等画扇摆上赎买架,不知还要等多久。

聂衍有些不耐烦,郑货郎连连给他道歉,引路人也慌忙说着好话。

坤仪看了两把他们赌钱的玩法,突然问:我能将它赢回来么?

引路人一愣,赔笑:自然可以,只要那边那位赢了的客人愿意将它再放上来。

人面蛇尾妖听着,放了酒碗就笑: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你们这边的赌注……

他看了看坤仪,咽了口唾沫。

聂衍平静地看着这个人的脸,突然和蔼地笑了笑。

原本吵闹的赌坊里闪出了一道金光。

寂静,无声,但刺目。

光芒消失的时候,赌坊里好像什么也没变,大家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那只人面蛇尾的妖怪突然变得乖巧了起来,敞开的衣襟合拢,乱晃的尾巴也卷成了规矩的原形,与坤仪面对面坐着,甚至行了一个标准的对局礼:您请。

坤仪大方地摆上了五十两银子。

方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坐庄的和人面蛇身的妖怪都像是历了一场大劫,额头上冷汗涔涔,捏着骰盅的手都在抖。

他们玩最简单的比大小,三个骰子,坤仪一连摇出了六次十八点。

人面蛇尾的妖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敬地将货担递给了她。

奇怪,他们居然不出千了,我还想叫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出千的祖师爷呢。坤仪嘟囔着跳下高凳。

聂衍让随从将货担接了下来,温和地问:夫人何时会的这等本事。

原先在容华馆……不是,在宫里。坤仪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瞥了瞥他的表情,连忙改口,在宫里也爱与几个晚辈玩这些。

他挑眉,不置可否。

7、《不过尔尔》

尔尔是个不厉害的小仙,打怪不行,打坐也不行,堪堪八百年的修为,一上九霄就交代得干干净净。

可她的天窍是预知。

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朝一日会覆灭天地,屠尽生灵。

她必须在他魔化之前,将自己的小命与他牢牢拴在一起。

……

离烨是个很厉害的上神,打怪第一,打坐第一,打神仙也第一,八万年的修为让他临于神魔一念,即将窥得永无。

可他遇见了个奇怪的小仙。

他觉得面前这个小仙,爱他爱得太过分,丧失自我,不懂分寸。

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放弃这份痴心妄想,在天等,不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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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烨:儿女情长,向来误事,凡间枭雄,不过尔尔。

尔尔:哦。

尔尔:我思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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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狂风暴雨之中,这背影显得分外瘦弱,像只刚破壳的小鸡崽子,走得摇摇晃晃的,腿还有点发颤,别说是那边震天动地的雷电,就算是一道普通的劫火,她可能都受不住。

即便是这样,旁边站着的离烨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怜悯,霭色的眼眸望着她的背影,还带了点嫌弃,仿佛在说:这点雷就吓成这样,怎么当他的徒弟。

震桓公:……

严苛得有点过分了,人家一千年修为的小仙,哪能跟他这几万年的老畜/生比。

在离烨眼里,这样的雷每一万年就要见一次,实在是稀松平常,可在尔尔的眼里,这雷真的好大好大,像整片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轰地一声巨响,尔尔惨叫,抱着脑袋跪坐在云海中央,蜷成一团。

泛着紫光的雷电骤然落在身上,仿佛一万只长着铁牙的蚂蚁在啮咬她的筋骨四肢,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皮肉被咀嚼的声音,骨骼咔吧咔吧直响。

太疼了,活了几百年,尔尔从来没受过这种疼,连哭都哭不出来,浑身发抖。

又是一道巨雷轰的?

浑身都疼,尔尔哪里还有心情说话,但看看四周,不少神仙围了过来,她也没胆子让大佬的话掉地上。

于是,她小声道:没有找到烤玉米。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有些哽咽,尔尔吸了吸鼻子,眼眶有点红:烤徒弟成吗,外焦里嫩。

浓浓的鼻音里溢满了委屈。

不救她就算了,渡劫完了也不夸她一句,哪怕夸一句看起来真好吃呢,也算数。

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讨人厌。

气得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尔尔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离烨哼笑,将她裹了裹,抬步就要往回走。

等等。震桓公突然开口。

脚步一顿,离烨侧头,不甚耐烦地看着他:有事?

被他这陡然变脸吓得一退,震桓公僵硬了片刻,还是皱眉道:你这徒弟怕是需要好生调养。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非同寻常的天劫就是冲着他的小徒弟去的,一个离烨已经够让九霄十门头疼了,再来个不得了的徒弟,指不定要生出什么祸端来。

乾天站在他身侧,心思也差不多。

他打量离烨手里的小徒弟,跟着开口:你喜清净,上丙宫又不适合多住人,不如先将她放在我那边休养,正好我宫里最近备了进补的仙草神芝,又有上等的华露池,最适合刚历劫的小仙。

尔尔一听就睁开了眼。

待遇好好哦。

离烨低头看着她,霭色的眸子里一片深沉:想去?

肯定想啊,上丙宫里什么也没有,就一堆硬邦邦的石柱。

尔尔眨了眨眼,试探性地望向大佬的脸。

然后就在他脸上看见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

缩回了脑袋,尔尔闷声答:不了,不打扰别人,我跟着师父就好。

离烨轻笑:想去就去,为师不怪你。

不不不,徒儿更喜欢上丙宫。

外头的地方再好,也是上好的棺材,上丙宫再空旷,那也是能活着的地方。

含泪看了一眼震桓公和乾天,尔尔将脑袋埋在了大佬的胸前。鼻息一凑近,尔尔闻见了离烨身上味道。

像纸钱被焚尽后的灰烟,吹散在空旷无人的古街,孤僻又死气沉沉。

她怔了怔。

这人衣襟上还绣着炙热的金乌花纹,该是个如骄阳一般热烈的人才对,怎么好像走在光照不到的黄泉路上,阴冷又寂静。

闻着有点难过,尔尔皱了皱鼻尖。

离烨的心情却是很好。

他带着小东西去了一趟太上老君的炼丹房,十分客气有礼地询问了一番最近的炼丹成果。

然后怀里就多了一堆五颜六色的丹药。

似乎有点不满意,他又去了一趟西王母山,被塞了一堆仙草之后,勉勉强强地又拜访了一回瑶池。

最后回到上丙宫,仙丹和仙草在他身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尔尔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感动不已地望向离烨:多谢师父。

离烨嗤笑,单腿往王座上一屈,撑着眉骨道:没说是给你的,我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你这点修为,哪用得上这么高阶的东西。

尔尔点头:西王母给的仙草是用来吃的还是泡澡?

泡澡。

尔尔欢天喜地地就拎起仙草扔进温泉。

离烨黑了半张脸。

8、《不学鸳鸯老》

殷花月是庄氏派来监视他、禁锢他的一条狗。

她冷血、虚伪、永远端着一张假透了的笑脸,替他更衣梳头,替他守门点灯。

一天十二个时辰,李景允有十个时辰都在想怎么让她滚。

可后来……

她真的滚了。

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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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与君好,风不惜劲草。

宁化孤鸿去,不学鸳鸯老。

精彩片段:

帘子落下,腥风血雨的野味居霎时被隔绝在外,宝盖华车纷纷转动轱辘,一排排地往山上猎场而去。

花月跪坐在李景允身侧,脸侧还有些余热未消,她抿着唇偷摸打量身边这人,也不敢细看,余光闪闪烁烁,心虚得很。

说吧。李景允晃着手里的折扇,眼尾扫过来,意味深长,哪个庙里来的大佛啊,竟有胆子对东宫下手。

眉梢耷拉下去,她揉着袖口低声道:公子不也瞧见了,奴婢也差点为人所害,与他并非同伙。

可你认识那人。

都是宫里出来的,怎会不认识。她含糊地说着,仔细回忆了当时常归的话,睫毛眨了眨,也就是认识。

李景允笑了,身子往软枕上一靠,玉扇在指间打了两个旋儿:常归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宫里人啊,前朝大皇子身边宠臣,常住东宫的谋客,与他光是认识,就足够让爷把你交去东宫领赏钱了。

心里一沉,花月微慌。

这人神态慵懒,像是在与她话家常一般,压根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他在周和朔面前分明只说记得脸,可眼下看来,竟是认识常归的。

哑巴了?他挑眉,要送去殿下跟前,才说得来话?

不是。花月飞快地摇头,挣扎片刻,一狠心一咬牙,闭眼道,实不相瞒,奴婢早先伺候过常大人。

李景允一顿,墨眸半眯:怎么个伺候法儿?

就是端茶送水。她道,奴婢因此经常出入东宫,故而与沈大人也算熟悉,这才有了先前沈大人那几句话。

神色微动,李景允捏了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心:梁朝的人——那观山一乱之后,你主子都逃了,你怎么还在宫里?

伸手掐了一把自个儿大腿,花月的神情顿时凄楚:主子遁逃,也不曾带上奴婢,奴婢一介宫女,也没别的营生,就继续在宫里伺候,后来宫人调度,奴婢就来了将军府。

好像也说得通,李景允点头:那今日是怎么回事?

沉沉地叹了口气,花月满眼唏嘘,摇头道:常大人对大皇子极为忠诚,大皇子死于太子殿下手里,他自然是要来复仇的。他不知如何得知奴婢也在此处,便来要奴婢协他刺杀东宫,奴婢不肯,便被他追杀。

之后的事,公子也就知道了。

眼下泛了一层浅泪,眉弯也像是被愁苦压垮,她抬眼看他,无辜又委屈:奴婢虽是梁朝人,却没做任何伤害公子之事,还请公子明鉴。

车轮在石头路上碾得吱呀作响,车厢轻晃,将她这弱不禁风的身板晃得更加虚软,她手撑着座沿,贝齿轻咬,泪光潋滟,真真是我见犹怜。

如果当日没在栖凤楼见过她这副模样,他定然是要心软。

李景允轻笑,折扇朝手腕的方向一收,伸出指尖碰了碰她发红的耳垂。

殷掌事厉害啊,深知过刚易折、过慧易夭,朝人示起弱来驾轻就熟。轻叹一口气,他凑近她些,指腹从耳垂划到她的下颔,微微往上一挑,可你是个什么性子,爷还能不清楚?

蒙得过一无所知的周和朔,还能骗得了朝夕相处的公子爷?

花月一僵,脸上闪过一瞬的懊恼,接着神态就慢慢恢复了清冷,柳眉回直,嘴角也重新平成一条线。

李景允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还是这样顺眼。

奴婢没撒谎。她淡声道,公子若愿意去查,宫里也许还能有奴婢的籍贯和名碟。

李景允哼笑:爷查那个做什么,爷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个隐患,留在将军府,会不会祸害爷的家人。

这回答有些令她意外,花月不由地看他一眼,然后摇头:不会,奴婢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伤害夫人之事。

李景允无奈地睨她一眼:就那么喜欢夫人?

是。回答这个,花月耳垂不红了,挺直了腰杆道,夫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朝着车顶翻了个白眼,李景允闷声道:就算你这么说,爷也还是不放心,与其留个祸害在身边,不如早些除了,也免夜长梦多。

脸色一白,花月抬眼看他,想从他脸上看见两分玩笑之意。可是没有,他说得很正经,墨色的眼眸里满是思量,像是在想如何除她才能不留痕迹。

……公子。她皱眉,留着奴婢,怎么也比卖了有用。

哦?李景允不以为然,你除了在爷跟前添堵,还能有什么用?

遇见险境,奴婢愿意分您半条命。她握紧了手,眼神灼灼,如同今日一般。

今日?食指抚过唇瓣,他哼笑,你倒是真敢说,不是应了夫人的吩咐,要撮合爷与那韩家姐的婚事?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殷掌事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回公子,情况紧急、情非得已,不算。她眼里毫无愧色,说得正气凛然。

李景允褪了笑意。

他平静地看着她,良久,一字一顿地重复:情非得已。

面前这人移开了目光,白皙的脖颈上拧出一根筋来。

他打量片刻,轻声问:时至今日,若再有鸳鸯佩让爷拿去送给韩霜,你还会系在爷腰上?

会。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眼里的光骤然黯淡,李景允抬着下巴睨着她,半晌之后,嗤笑出声: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奴才啊。

多谢公子夸奖。花月朝他行礼,双手交叠在腹前,头磕下去,几近膝盖,奴婢绝不会背叛主子。

车厢里安静下来,有些发闷,花月盯着自己裙摆上的纹路走了会儿神,然后开口问:奴婢可以退下了吗?

座上的人没吭声,她等了片刻,开始不着痕迹地往车外挪,挪了许久,才终于到了门口。

可是,手碰到车帘刚掀开一条缝,花月就突然觉得腰上一紧。

有人伸长了手,倏地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捞。

咚——

车壁一声闷响,吓得外头的马夫连忙询问: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肩背抵着车壁,李景允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垂眼去看怀里这人。

他的袍子宽大,衣袖一抬就能埋住她半个身子,这人显然是吓懵了,从他的衣料间伸出脑袋来,薄唇微张、脸发白,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你……她扭过脸来看他,下意识地去掰他箍着她腰的手。

李景允收拢了手臂,曼声问:若是我不喜欢鸳鸯佩,你也会系?

殷花月皱眉,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当然会,公子就没有喜欢的东西,若都不系,那还得了。

那要是你不喜欢呢?

花月怔愣,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就垂了眼眸,硬着语气道:奴婢不会不喜……

你会。

……

眼里划过一丝狼狈,花月别开脸,恼怒地继续去掰他的手:说不会就不会,奴婢会恪守做下人的本分,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今日之事。

不是说下次遇险,也会分爷半条命?他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唏嘘地眯眼,原来是骗人的。

又不是回回都得……她咬牙,气得脖颈同脸一起红了,公子说这些浑话做什么。

捻起她鬓边碎发打了个卷儿,李景允突然低了眉眼,嗓音暗哑地道:爷说这么大半天,就想得你一句偏爱,几字尔尔,有那么难吗。

心里一跳,花月呼吸一窒。

她下意识地平视前方,只能看见晃荡的车帘,视线模糊,其余的感官倒是异常敏锐,身子被他拥着,能感受到他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稍稍侧头,还能闻见他身上的檀香气息。

平时闻惯了的味道,眼下嗅来却觉得有些发昏。

9、《梦里不知她是客》

温柔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在网上当了一回键盘侠,劝人家离婚。

可是,她怎么知道这个帖子是来自几千年前的?又怎么知道就是键盘打了几个字而已,居然会被扯到楼主的身体里,要替她活在这水深火热的宅院里?

只要你能让我的身子离开他,我就放你回去。

不就是让身体离开吗?多简单的事情啊!温柔一口答应,然后就打算休夫走人。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一写休书就手软,一要离开萧家就腿断,看见萧惊堂身子还不由自主地要贴上去是个什么情况啊?带这么坑人的吗!

···

萧惊堂眼里的杜温柔,是个没了他就不能活的哭哭啼啼的女人。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变得古里古怪,敢闯祸,敢骂他,还敢翻墙逃家!

你在耍什么花样?他眯着眼睛问她。

没啥,您给个休书给我吧。杜温柔泪流满面地道:我在这里活不下去了!

说是活不下去了,却一路斗姨娘、哄婆婆、拼小叔,安身立命。造玻璃、通关系、挣大钱,展翅高飞。

这样的女人就这么放走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精彩片段:

人都是自私的,要是你遇见一个大方不介意你身边有其他人的爱人,那对方一定是没那么爱你,或者说,对独占你无能为力,愿意忍着。

温柔不愿意,至于夙七是怎么想的,她其实不知道。

轩辕景冷笑了一声:若是必须在她同江山之间选一个,朕一定还是选江山。

万里山河,哪里不比一个女人好?

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温柔道:这条路是您自己选的啊。

轩辕景沉默,半晌之后点头:是啊,朕自己选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说是这么说,脾气却是越来越古怪了,常常不发一言地坐在后宫,或者脸色阴沉地坐在朝上。

陛下。朝中言官笑道:马上是陛下寿辰,按理来说要封赏朝中有功之臣。新朝刚立,此举也利于收服人心。微臣列了朝中各位大人的功勋,和该有的封赏,还请陛下过目。

轩辕景接过那折子,打开看了看。一点也不意外,萧惊堂的名字被列在第一个,地位已经没有办法再提升,这些个一心偏着他的大臣便列了一串儿奖赏的礼单,还要求侯爷之位能世袭到萧家代代后人。

抬头看一眼朝堂之上,轩辕景突然发现,这一大片的重臣,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萧惊堂的心腹。他的圣旨,都不一定有萧惊堂的一句话管用。

心里微沉,帝王笑了一声:此事朕会好生琢磨的。

谢陛下。

轩辕景开始观察萧惊堂,虽然他同萧惊堂是十几年的朋友,知根知底,但帝王都难免会多想,他现在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了萧惊堂的手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爱卿觉得,这封赏的名册有不妥吗?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帝王问了一句。

萧惊堂拱手:有。

哦?

微臣的封赏太多,风头太过。面前穿着官服的人平静地道:功高震主,哪怕陛下不会怀疑微臣,此举也是过于张扬。

微微一愣,轩辕景垂眸:朕……怎么会怀疑你呢。

今日陛下可有空?没有看见他的神色,萧惊堂道:若是公务处理完了有闲暇,陛下不如跟臣去喝酒。

喝酒?轩辕景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笑道:好啊。

两人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是平等的,他大概也有话给他说吧?

如约去了宫外的酒家,然而推开门,看见的却不止萧惊堂一个人。

屋子里一众大臣都穿着常服,嘻嘻哈哈笑笑闹闹,转头看见轩辕景,都傻了眼,纷纷噤声。

轩辕景皱眉。

三哥来了?萧惊堂却当什么也没发生,起身就将他拉进了屋子,略带醉意地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三哥。

几个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当真喊出三哥来。

轩辕景抿唇,笑道:既然是出来喝酒的,身份什么的就不重要了,都唤我三哥也可。

有胆子大的,当真喊了一声三哥,其他人观望着,见皇帝当真没有生气,便纷纷松了口气,又笑闹起来。

轩辕景也不拘礼,跟他们拼酒,一点也不含糊,将几个重臣喝得趴下了。君臣之间的关系瞬间亲近起来。

方侍郎是吧?逮着方志恒,轩辕景眯眼,醉醺醺地道:朕让你处理乱党余孽的事情,你还没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杯酒你就给朕喝下去吧!

方志恒有些忐忑,看了萧惊堂一眼,萧惊堂笑着将酒杯递给他:三哥的吩咐,怠慢了,该喝三杯。

他明明还自称朕呢,很吓人的好不好?方志恒抿唇,哭丧着脸喝了三杯,跌倒在了一边。轩辕景哈哈大笑,逮着下一个臣子继续灌酒。

等他们都散场走了,萧惊堂才拿起一罐残酒,给轩辕景和自己倒了一杯。

你今日,又是何用意?轩辕景醉眼朦胧地问。

三公子可还记得,最开始惊堂跟您说过的话?萧惊堂问。

微微一愣,轩辕景想起了在幸城的时候。

那时候他去幸城,也有说服萧惊堂出山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此人才华过人,也够圆滑世故,会是他很好的助力。当时的萧惊堂半点不想沾染朝堂,只道:做商人逍遥快活,挺好的。

你不肯帮我吗?他问:帮我一把就好。

沉默良久,萧惊堂道:帮三公子没有问题,但惊堂志不在朝廷,若有朝一日三公子登顶,那便放萧某自由,如何?

好!

回过神来,轩辕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想走?

疯了吧?如今的萧惊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有一半都在他的手里,怎么可能愿意抛弃这一切,重新当个小商人?

这是陛下一开始就答应微臣的事情,可不能食言。萧惊堂道:朝中百官依赖微臣,是因为尚且不熟悉陛下,不知陛下厉害之处。只要陛下先熟悉,后立威,满朝文武皆可臣服。

可是……

微臣能做的都做了。伸手递给他一本厚厚的册子,上头写着花名册三个字,萧惊堂道:这个东西陛下多看,就能了解每个官员的家世背景和性格。

……

若是陛下允许,下个月微臣就想‘病逝’。

满眼茫然地看着他,轩辕景实在想不明白:大丈夫志在朝堂,你什么都有了,放弃不可惜吗?

微微一笑,萧惊堂看向窗外:微臣志不在朝堂,想要的东西也很少。多余的东西,放弃了一点也不可惜。

有的男人很喜欢权力,可偏偏,他不喜欢,这东西累人,他更喜欢从别人的口袋里掏钱,很有成就感。

就算你想退隐,朕可以封你个空闲的侯爷之位,你为什么要‘病逝’?轩辕景皱眉:你一走,朝中会乱。

不会的,陛下有安国之力。萧惊堂道:至于为什么必须病逝……大概是因为臣的名字。

臣不想惊摄于朝堂,只想惊喜于礼堂。

臣想成亲了。

10、《桃花折江山》

赵国有美人桃花,命运坎坷,远嫁魏国,一心想保住小命往上爬。

魏国有俊朗宰相,心狠手辣,口蜜腹剑,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谁的命也不疼惜。

桃花觉得,是个人都有爱美之心,怎么说也不能说灭了她就灭了她啊!

沈在野微微一笑,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是人。

你有本事放箭让我一尸两命!桃花梗着脖子吼。

好的,一路走好。沈在野淡定地挥手下了令。

羽箭从耳畔划过去,冰冷的感觉袭遍全身,姜桃花才发现,沈在野真的没开玩笑。

他真的会杀了她。

你的命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拿都可以。沈在野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落在她身后,陡然凌厉了起来:

但也只能我来拿!

······

这是一个男女主痛快过招,激(gou)情(xue)撕/逼的精彩故事,沈在野有一百种方法能杀了姜桃花,姜桃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能让他放过她。老狐狸不一定能赢,小白兔也不是绝对会输。

春日江山秀丽,这万里山河,到底鹿死谁手?

精彩片段:

这一觉睡得极好,以至于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浑身都暖洋洋的。

主子。青苔一直站在床边,看她醒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桃花眨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再摸摸自己温度正常的额头,当即就坐了起来,横眉看着青苔:你怎么来给我盖被子了?

青苔沉默了片刻,道:被子是您自己裹上的,奴婢扯了三回了,也没能扯过您。

姜桃花:……

好吧,她是会本能的扯被子来着,要怪就怪昨儿晚上没将被子给藏柜子里,导致冷水白泡了。

现在贿赂大夫还来得及吗?桃花绝望地问。

青苔摇头:人生地不熟,不能贸然收买。

那就是没退路咯?跌回床上,桃花叹了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既然挣扎没用,那就去见见南王吧,按照你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南王年幼天真,应该不会为难我。

是,主子先更衣吧。青苔应着,转身拿了个大斗篷来。

她们还在沈在野的院子里,昨儿过来的时候一直风平浪静,那就是没什么人注意,趁着现在天还没大亮,还是赶快溜回去为妙。

裹着斗篷带着青苔一路狂奔,姜桃花跨出临武院大门的时候,也就没注意旁边躲着的两个小丫鬟。

跟上她,我去找越桃姐姐。

好。

蹲守了一夜的小丫鬟麻利地去了温清阁,逮着越桃一阵嘀咕。越桃扭头,又对着自家主子顾怀柔一阵嘀咕。

我就觉得昨日爷有些奇怪,果然那院子里有幺蛾子。顾怀柔冷哼了一声:让人继续盯着,看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要跟咱们温清阁过不去。

是。

丞相府的后院看似祥和平静,公平无争,但也是有不少人想打破这平静,为自己多争一杯羹的,就看是哪个倒霉蛋来开这个头了。

姜倒霉蛋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在打扮。

因为南王年纪小,所以她也不能用太媚俗的妆,就洗了把脸,稍微擦点粉,整张脸显得干干净净的即可。

选了套合适相府姬妾身份的衣裙,再挑两支素净的发簪。姜桃花对着镜子,十分慈祥地笑了笑。

主子。青苔有点看不下去了:您是要把南王当小孩儿对待吗?

他才十六岁,不是小孩儿是什么?桃花莫名其妙地道:就跟长玦一样大啊。

是跟三皇子一样大没错。青苔看了她一眼:可是您也才十八岁。

大人家两岁而已啊!这一副长辈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姜桃花皱眉,低头认真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才十八岁。

这一年又一年的,她还以为自己一早三十多岁了呢。

青苔哭笑不得:您这是还没睡醒不成?

没事,我只是习惯把长玦当小孩子了。叹了口气,桃花道:希望南王别像长玦一样难搞就好。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愿望,赵国三皇子姜长玦,简直是个二愣子,一旦认定的事情,撞着南墙了都不回头。有弯路不会走,还非拉着她走什么正义大道,结果往往是两个人一起吃亏。

为了教育自家弟弟通人情,知世故,姜桃花没少费心思,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遇上这种油盐不进,死脑筋的人,她是最没有办法的。

姜娘子。

外头有个丫鬟进来了,打量了桃花一眼。见她脸色正常,便松了口气:您身子既然好了,那就快些去花园里准备吧,相爷说,客人用过早膳便会登门。

知道了。青苔应了一声,眉头微皱,正想说自家主子的早膳还没吃呢,结果就见妆台前的人十分自然地站起来,领着她就往外走。

主子。她有些心疼:您不饿吗?

相爷让咱们立刻去花园,哪里还能说饿?桃花一脸大义凛然地跨出了门。

可是……跟在后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走的方向,青苔神情古怪地道:府里的花园在另一边。

我知道,相府的地图我也看了。

那您往这边走干什么?

桃花回头,白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肚子可是自己的。现在还早,顺路就去厨房捞点吃的啊!

青苔:……不是说立刻去花园吗?

她家主子果然是不用人操心的,这心里的小算盘可能比她的头发丝儿都多。

厨房里的人正在慌慌忙忙地准备早点,张厨子刚把一碟奶黄包放在灶台上,结果转身拿个食盒的功夫,碟子竟然空了!

发生什么了?张厨子很茫然,看了看四周,拿下帽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那盘子。

青苔将奶黄包与桃花一起分着吃,边吃边往花园走。

这府里厨子手艺还不错。

姜桃花满意地道:以后有口福了。

一共四个奶黄包,两人每人吃了俩,吃完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花园门口了。

11、《当春乃发生》

我叫花春。

第一次给皇帝这样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天下最好看的笑容。

可惜的是,这死面瘫一辈子也就只笑了这么一次。

看电视剧的时候花春迷上了里头的一位丞相,觉得他长得帅又霸气。但是穿越过来她才知道,这丞相是个女的,而且和皇帝水火不相容。

花春,一个二十多岁青春美少女,机缘巧合之下,莫名其妙地就穿上了男装,站在那少年皇帝身边,成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忠臣。

有刺客,她替他挡,有人造反,她替他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皇帝还是想方设法地要弄死她。

二十一世纪共产主义优秀接班人能这么轻易被弄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歹是政法系高材生,她不信还治不了这古板的封建帝王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只不过是对一个男人动了心,为什么会被他亲手架上火堆,当妖孽处死?

宇文颉,看着我的眼睛,你当真舍得下我吗?

精彩片段:

围着她的人纷纷回头,花春跟着抬头看过去,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万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走到了她跟前,心疼地看着她的脸:怎么搞的?

花春朝她微微一笑:在房梁上蹭的灰,没什么大不了。

不是在宫里吗?万氏弯下腰,拿了帕子给她:皇上为难你了?

这看也知道了,姐姐又何必一直问。任姨娘幽幽地道:大少爷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了。

抬头瞪她一眼,万氏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怎么的?我儿天天为花家为朝廷劳累,你吃着花家的饭不感激就算了,在这儿放什么酸呢?

姐姐又要强词夺理?任氏低笑:妾身可没有半句酸话,关心关心大少爷都不成了?

你会当真关心他?万氏咬牙:你是巴不得我儿被皇上责罚!

瞧您说的。任姨娘撇嘴:妾身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只是三小姐说的话也在理,大少爷要是天天犯错得罪圣上,少不得要连累花家。妾身吃着花家的饭,自然该多关心。

万氏黑了脸,还想再说,花春就比她先开了口:多谢各位的关心。

众人一顿,都看向她。

鼻尖上还带着灰,她这模样的确是狼狈极了,不过她开口,说的却是:皇上没有责罚我,昨日宫中进了刺客,我只不过护驾陪皇上躲藏,所以这么狼狈。

有刺客?万氏吓了一跳,上下打量她:你没受伤吧?

没有。花春笑眯眯地道:就是没怎么睡好,不过昨日在赈灾之事上立了功,皇上已经下了恩典,允许花家继续修后院了。

此话一出,任姨娘包括旁边的三小姐吴姨娘,脸色统统都是一变。

万氏也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皇上……又允咱们修了?

花家后院本就与朝廷无关,不过碍着华贵妃,皇上才下了那样的命令。花春道:昨日陛下感念我的孝心,又看在我有功的份上,特意给了恩典。母亲只管去同父亲说,按照原来定好的继续修院子吧。

这可太好了!万氏大喜,笑意瞬间染遍眼角眉梢,还得意地看了任氏一眼。

我说么,我儿就是有出息,任凭人家怎么为难,也能靠本事说话!

语气里满满的骄傲,听得其他几个姨娘不舒服得很。先前还在嘲讽万氏黄粱一梦一场空呢,这才没两天,就打脸了。

不过一般的姨娘也就觉得不舒服一下,对任氏来说,这消息可是让她有些生气了:那永安殿呢?

花春道:永安殿自然还是不能修的,国库吃紧,正要赈灾。

凭什么?!任氏皱眉,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表现得温和一点,却还是没控制住,眼神凶恶地看着她道:当初不是说了么?要永安殿不修,那花家后院也别修。现在你要修后院了,又怎能还妨碍流萤的永安殿?都是一家人,大少爷这样做怕是有些伤和气吧?

这话怎么来的?花春抬眼看着她:最先要停修永安殿是朝中重臣们的主意,我身为丞相,不过是帮着递了个折子,谁知道华贵妃娘娘就跟我杠上了,非要停修花家院子来让她心理平衡。

为大局着想,哪怕这做法是十足十的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也答应她了。现在给恩典的是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我什么事,任姨何以就怪到我头上了?

花京华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在家里就没怎么说过话,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长串,把万氏都吓了一跳。

不过到底是亲妈,万氏很快回过神来帮着自家儿子说话:就是!你女儿先挑的事,现在还怪别人头上了。华儿是立了功,才得的恩典,你要是不满意,也让流萤立功去啊。

你!任氏被气得脸发白,不过到底是个懂事的,知道硬碰硬来不起,强忍着怒气屈膝行礼:妾身先告退!

不送。万氏舒心地朝她挥手。

这么久了,虽然她是个正室,但是没少受这任姨娘的闲气。以往华儿性子隐忍,不爱与她计较,可没少憋着她。现在好了,华儿终于开窍,知道反驳了!万氏觉得很欣慰,恨不得出去放几个烟花庆祝一下。

旁边站着的姨娘相互看了看,也都悻悻地告退,三小姐低着头,有些心虚地看了花春一眼,跟着吴姨娘跑得飞快。

松了口气,花春看着品檀道:我想洗个澡。

品檀一愣,接着点头笑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一回家还得跟人大战一场才能好好休息,这花京华也真是够惨的。花春摇头,看着一脸慈祥地握着她的手的万氏,忍不住道:该孝敬母亲的,儿子都会尽力,您也没必要每次都跟她们磨嘴皮子。

这万氏战斗力也太强了,逮着就能开骂,也实在不太好。

为娘知道。听她这话,万氏也有点愧疚:但是为娘就是不太能管得住这张嘴,有时候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麻烦应该没什么,但是正室也该有正室的气度,您将自己拉低到姨娘的位置上,跟她们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这还是华儿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她谈心啊!万氏有些激动,手里抓着帕子使劲揉,连连点头:为娘明白了。

但愿她是真的明白了啊,花春叹了口气,见家奴已经把浴桶和热水都抬进了屋子来,便起身道:母亲早些回去歇着,儿子太累了,洗漱之后得小憩一会儿。

好。万氏起身,慈爱地看了她两眼,便退了出去。

洗澡水灌好了,品檀就转身去将门给上了栓,把所有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

主子,奴婢伺候您更衣。

点点头,花春跟着她站去屏风后头。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总是希望花丞相能湿个身啊、露个肉啥的,来满足一下她这个好色之徒。但是当真到了近距离观察人家身体的时候,她心情很复杂。

12、《相爱两相厌》

二十岁的袁鹿,谈了一场伤筋动骨的恋爱。

她喜欢江韧,喜欢到用洗不掉的颜料把他的名字刺在身上,喜欢到离经叛道惹人厌,她的喜欢如潮水一样汹涌,淹没了自己,伤害了别人。

她以为只要足够主动,她就能挽住他的心。

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真相揭开时,她才知道,自己的真心是一场笑话。

……

后来。

她心硬如铁,潇洒自如,视男人如草芥。

……

夜深人静,江韧砸了袁鹿家的门,迫使她开门迎人。

他一身酒气,双手扶着门框,布着血丝的眼瞪着她身后的男人,对她说:你不要我了?

精彩片段:

江韧回到公寓,任锴就坐在客厅里等他,双手抱臂,板着个脸。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会彻夜不归。

江韧扶着鞋柜换鞋,你舅舅都跟你说了?

说了,说的很清楚。江韧,你是不是兄弟?你耍猴呢?

任锴是真伤心,他看着江韧朝着自己走过来,瞧见他微湿的头发,一下就猜到他在回来前都做了什么。

他操起抱枕丢了过去,被江韧单手接住。任锴心里不爽极了,眉头拧在一块,指着他说:我他妈把你当兄弟,你当我是棋子!我草你……!

最后那个字,被江韧的眼神瞪回了肚子里。他最讨厌别人骂人用‘妈’这个字眼,尤其是骂他,但凡出现这个字,不管男女他都要教训。

这是个忌讳。

江韧随手把抱枕丢回去,坐在旁边的单身沙发上,一边拿水壶倒水,一边问:你明天有空没?

干什么?

帮我送人。

任锴没懂。

江韧喝了口水,斜他一眼,道:袁鹿明天回去,你帮我送一下。

什么意思?任锴的眉毛一高一低的耸着,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

你舅舅是什么意思,你没看出来?江韧转着杯子,

任锴:我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不明说,喝完水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微信把地址和号码告诉你,明天晚上七点的飞机,你送送。

任锴愣了两秒才追过去,你丫的不说明白,我就按照我想的意思想了啊?!你到时候可别反悔!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看着紧闭的房门,任锴弄不懂他什么套路。

……

今天是最后一天,为了跟江韧多相处一会,她专门订的晚上的飞机。

任锴来的时候,她没有意外,她猜到江韧今天大概率不会出现。昨天那条语音他没解释,她也忍着没问。

袁鹿没有拒绝任锴的好意,提着行李退了房后,上了任锴的车。这车她忘不了,是那天江韧开过来的大奔,她坐在后座,瞧了眼驾驶位,脸不由的热起来,深深吸口气,让自己淡定一点。

幸好任锴滔滔不觉得介绍着一会要去的景点,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任锴是地道的北城人,他很热情,但袁鹿却提不起兴致,而且她对任锴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他说的越多,她越是讨厌。

再加上她本就有点心事,没什么心情玩。

吃完午饭,她就直接了当的说:我自己去机场吧,不用你送。

她很干脆。

这顿饭也没让任锴付钱,她借口去了趟厕所,就把钱给付了,有点贵,这个月的生活费去掉了大半。

出了饭店,任锴抓着她的行李不放,说:你自己去的话,我怎么跟江韧交代?是他嘱托让我带着你的。

我会给他说的。

两人拉扯了两个来回,袁鹿眉头皱了皱,任锴就立刻松了手。

袁鹿垂着眼,没看他,说;不过还是要麻烦你跟我说一下,要怎么坐地铁才能到机场,你说我记下来。

她点开手机备忘录,神色认真,等着他开口。

任锴瞧她如此,也只能妥协,仔细说清楚后,把她送到地铁站门口。

袁鹿拖着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锴是个很懂得知难而退的人,他坐在车里想了一会,给江韧发了信息,【这姑娘心里眼里就只有你。】

……

这一路,袁鹿很顺利到了机场,现在是下午两点,她的飞机是晚上七点,还有很长时间。她先换了机票,托运了行李,然后问了机场服务台,去了接机口。

她想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运气遇到江韧。

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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