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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女(窈九九九)5千收藏古言,独立挣扎的穿越女X冷眼时局的纨绔男,好看言情文

2025-03-27

我有个自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周羡君。

听说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可惜,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他是个整日勾栏听曲、男女不忌的纨绔。

万般无奈之下,我在街上绑了个男人苟合,只为逼迫家里退婚。

哪承想,被绑的男人竟是我那见面不识的未婚夫……

我爷爷在我刚出生就给我定了娃娃亲

对方是京城已故长公主的独子、周家大公子周羡君。

人我没见过,只是常听我爹把他夸上天。

据我所知,我爹只在周羡君十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啧啧,见一次他就夸了十年。

我对我爹夸他的话多半是不信的,他说话向来水分很大。

比如他经常夸我那大侄儿鬼画符的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就连我那小侄儿尿尿呲的远,他都能看出将来必有大将之风。

周羡君年长我四岁,和我大哥同年。

大哥的二儿子都满地跑了,周羡君却依旧素的跟个和尚一样,身边别说通房,连个侍婢都没有,说要为我守身。

我半信半疑。

哪个大家公子会守到这把年纪,他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这也不怪我多想,想那王家二公子婚前也是洁身自好,身边连只母蚊子都见不着。

年过二十了才定下许家的幺女。本以为是个良人,哪成想成亲之后才发现那王二公子是个断袖。

前段时间两家断亲,闹得动静可不小。

我越听越觉得这王二公子和周羡君的情况挺像。

本来之前我爹把他夸成花,我对这门亲事也不反对,想着亲爹总不能坑亲闺女吧。

但出了王许两家的事,我这心里老有个疙瘩,便写信给京城的好友沈芝茹,让她帮我打听一下。

沈家本是我家的邻居,幼时我和芝茹玩的很好。

四年前沈伯父升迁,沈家举家迁至京城后,虽一直没见过面,但常常书信往来,情分亦如当年。

没多久,我便收到了回信。

信中所说和我爹嘴里的简直云泥之别。

芝茹说这周羡君确实没有通房,在外间的名声也不错,但其实常常暗地出入于勾栏瓦舍,据说和身边的侍卫也不清不楚的,没准儿还是个男女通吃的。

我当时心里哇凉哇凉的一阵后怕。

得亏了我多个心眼打听一番,不然要被我那个看别人家孩子哪都好的亲爹坑死了。

这还等什么,退亲!

哪知这一想法遭到了全家的强烈反对,就连墙角的阿黄都冲我吠两声。

任凭我如何说,他们都认定是有人蓄意污蔑。

我也不知道周羡君是怎么给我家人洗脑的,一个个对他这个没见过面的外人比对我还要好。

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怀疑,我和周羡君哪个是我爹亲生的了。

可我爹说,他要是有周羡君那样的儿子,才不会娶我这样的儿媳。

听听,这是亲爹说的话?

任凭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爹始终不打不骂不松口,等我闹累了留下一句话:传言不可信,你只需知道爹不会害你,周羡君是好是坏等你嫁过去就明白了。

我欲哭无泪。

我的亲爹呀,等我嫁过去就晚了。

总之全家一致反对,退亲是别想了。

哦,对,忘了三哥了。

三哥倒是支持我,可他是个不顶用的,被我爹眼睛一瞪就临阵倒戈了。

事后他给我道歉,说他这是迂回战术,诈降的。

去他娘的迂回战术。

眼看周家下聘之日就要到了。

我心中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个别苦闷只能在信中向沈芝茹诉说。

很快我就收到了回信。

芝茹是个有主意的,她在信中提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呃,离经叛道了点,但我觉得可行。

毕竟,非常之时得用非常之法。

坏了名声总好过嫁给一个男女通吃的浪荡公子哥。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再犹豫周家的聘礼队都要进门了。

时间比较紧急,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男人来跟我‘苟合’,所以打算到街上绑一个,打定了主意我便拉着三哥出了门。

此时家里上下都在准备明日的礼宴,没有人注意我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溜出府。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寻觅了好一会儿,没见到一个合适的。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百味斋的门口,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我和三哥一起走进百味斋,打算坐下吃个午饭。

谁承想百味斋内我不经意的一瞥,便瞥见一个翩翩佳公子。

我眼睛登时一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苟合之人不就有了嘛。

我压了压嘴角,领着三哥坐在跟美男相隔不远的另一张桌子旁。

装模作样的叫小二过来,点了平时喜欢的吃食,时不时瞥一眼美男。

越看越觉得顺眼,尤其是发现他桌子上摆的都是合我胃口的菜品时,就更满意了。

这难道就是话本中所说的缘分吗?

我看了眼正喝汤的三哥,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他抬头一脸懵的看着我,然后顺着我的眼神看向不远处我给他挑的未来妹夫,不明所以的对我挑眉。

我压低声音:他怎么样?

三哥一愣:什么怎么样?

我笑:当你妹夫怎么样?

三哥一口汤猝不及防的喷出来,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靠近他小声道:你说过你站我这边的!

我邪笑:三哥,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帮我把他拿下,你还是我的好三哥。

三哥拿汤匙的手一抖:拿下?……那啥……我突然想起来我出门没带银两,我回去拿,你先吃,等我回来再从长计议。

说罢,起身就要跑。

我哪能让他走,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银子我带了,今天我请你。

三哥气虚的呵呵一笑:这饭我还是不吃了,我怕爹打断我的狗腿,今日这事我就当不知道,小妹你慢慢吃,哥哥就不耽误你办事了。

然后一扯袖子溜之大吉。

就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还好我做了万全准备。

摸了摸腰间的蒙汗药,我勾唇一笑,便起身匆匆下楼去了。

正巧在楼下碰见要上楼送酒的小二。

小二哥,正找你呢,我点的那辣子鸡不要辣,你赶紧去跟后厨知会一声。

这酒是送楼上的吧,我帮你端上去,你快去吧!

小二呆愣一瞬。

辣子鸡不要辣是什么吃法?以前没见严姑娘好这口啊,这是换口味了?

本着客户是上帝的原则,小二不质疑不反对,点头应下:小的就去,麻烦您将酒端给楼上丙二桌那位玄衣公子。

我笑着接过酒壶,端着酒转身上了楼。

走到楼梯中间见四下无人,偷偷往酒壶加了料。

绑男人这事第一次干还有点紧张,小手止不住的抖。

我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沉住气,严果儿,你可是堂堂严大将军的幺女,不能丢了老爹的脸。

深呼吸之后,我唇角微勾上了楼。

谁知刚上二楼,便和我的肉票碰了个脸对脸。

我一惊,吓得差点滚下楼。

若不是美男眼疾手快揽住我的腰,今天肯定非伤即残了。

这下我有些为难。

严果儿啊,咱可不带恩将仇报的。

当下我便改了主意。

对他拱手道:多谢……

男子勾唇一笑,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酒壶晃了晃:不谢。

抱歉,公子,这是我的酒。

我伸手便要去拿回酒壶,却被他利落地闪身给躲过了。

男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深邃狭长的凤眸盯的我有些心虚。

呵,你的酒啊,那便当作是我刚刚帮了你的谢礼吧!

男子说罢,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拿着酒壶便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饮起来,没两杯便趴在桌上没了动静。

我看着昏倒的男人正犯难,突然听到街上传来一阵骚动。

我从窗户探头望去,便看见父亲,大哥,二哥,跟着三哥策马狂奔而来。

我暗骂三哥这个奸细,果然是靠不住的。

回头看向趴在桌上的俊美男人,心里一横,快步走过去。

别怪我,酒是你非要喝的。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说我恩将仇报也好,说我自私自利也罢,总之先帮我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我一边碎碎念,一边打算扶起美男往客房走去。

可下一秒,我麻了。

完全拉不动。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我都快急哭了。

也许是情急出大力,大力出奇迹。

下一秒,我居然拉起了他,没费多大功夫就把他弄上了客房的床。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绝境之下必有奇迹。

我麻溜闩上门,走到床前手忙脚乱的解他的腰带,奈何越慌越乱,摸索了好一阵,腰带仍旧坚守阵地。

我面红耳赤地死命拉扯那根腰带。

心道:我的退婚大计不会就这么被一根腰带扼杀吧。

突然嘎嘣一声,腰带居然断了。

我目瞪口呆,我的力气这么大的嘛?

此时楼下传来蹬蹬蹬的急促的脚步声。

我闭着眼将美男扒的只剩中衣和亵裤,扒衣过程出奇的顺利。最后解开他的中衣系带,漏出了结实的胸肌和腹肌。

不小心低头瞟了一眼,我咽了咽口水慌忙收回视线。

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整齐的不太合适,我索性拽松了衣带,拉斜了领口,小漏香肩。

下一秒昏睡的美男突然一个翻身把我搂在怀里,遮住了我半漏着的肩头。

我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身上热的直冒汗。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股犹如实质的滔天怒火涌进房间。

不禁令人瑟瑟发抖。

奶娘先进门草草瞥了一眼便出去回禀了。

之后房外传来了老爹盛怒的吼声:严果儿,你给老子滚出来!。

被美男搂在怀里的我吓得一哆嗦:这次死定了!爷爷你快来救救果儿吧,你儿子要疯了。

我一边碎碎念,一边努力想挣脱男子的双臂。

可他两只胳膊就好像焊在我身上了一般,任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严果儿!老爹的怒吼犹如催命一般。

我急得要哭:爹呀,要不您进来,我实在是出不去,呜呜呜…

接着我就感觉到一团怒火从门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

我紧闭双眼准备承受老父亲的雷霆之怒。

严果儿,你……呵斥声戛然而止。

我不明所以地睁开眼。

便见我爹看着床上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一会儿气,一会儿笑。

我心里一凉。

完了,我爹不会被我气傻了吧。

我爹终于从凌乱的表情中整理出一个还算严肃的表情,指着床上的美男问我:他就是你给我绑的女婿?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事已至此,输啥不能输阵!

我勉强打起气势,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大声道:对,我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我爹清了清嗓子,拉了拉嘴角问:不后悔?

我语气坚定:绝不后悔!

而后我爹面容扭曲的长叹一声,甩袖离去。

我:……

就这?

狂风暴雨呢?雷霆之怒呢?

我一脸懵的看向大哥:大哥,我是不是没睡醒,还是咱爹被我气傻了?这都不像他了。

大哥睨了我一眼,答非所问的说:挺会挑啊!

然后转身走了,身后跟着笑的一脸诡异的二哥。

哎,大哥,你别走啊,你帮我把他拽开,我起不来了。

二哥,二哥哥……

任凭我如何呼喊,两位哥哥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最后只剩下三哥跟我大眼瞪小眼。

小妹,我……

我撇开脸不看他,大声喝到:你走,你这个叛徒!

接连背叛我,再相信你我就是小狗。

三哥有些委屈:小妹,其实我是在帮你,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我就呵呵了,没见过这样帮人的。

见我不相信,三哥继续说道:你这计划得有个通风报信的人呐,还有什么比直接让咱爹堵在床上更有说服力的呢?

我:……

还能这样狡辩?

见我没有反驳,他立马讨好地上前接着道:我帮你拉开他。

然而他努力到面红耳赤,美男却一丝不动。

三哥讪笑的看着我,揉了揉肚子道:此时腹内空空,虚了点。要不小妹你还是耐心等他醒过来,反正如今他也不算是外人……

在我的无情注视下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留下句我先回府探探口风,然后头也不回地溜了。

一个个都走了,还有没有爱了?

难道你们就不担心这个男人醒来一掌劈了我吗?

毕竟我这算是强抢民男吧。

我扫了眼箍在腰上那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思考着动起手来的胜算。

好吧,毫无胜算……

这样一想,冷汗顺颊而下。

我抬手擦了擦下颌的汗珠子,一边试图扭动身体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一边思考着万一脱不了身一会儿男人醒了我该怎么解释。

扭动几下之后我皱起了眉头,不知他在腰上别了什么东西,此时正顶在我的臀间。

还没等我的手摸过去,男人已松开胳膊,翻身躺到床里面去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我,我麻溜的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准备跑路。

怎么?用完了就想跑?身后传来略微喑哑的声音。

我身形一顿惊恐转身,有些心虚地迎上男人狭长的凤眸,一时语塞: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意识到说漏了嘴,我慌忙改口:那啥……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男子嗤笑:就这么点胆子还敢绑男人。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你在装睡?

此时我才明白,哪有什么大力出奇迹,全靠肉票主动配合。

男子穿好衣服,扫了眼断了的腰带。

挑眉颔首:我不配合,怎么会知道严小姐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呢。

我面色羞赧:我才没有,那都是骗我爹的。

男子面色一沉:是吗,如此就不关我的事了,我看我还是去府上说明一下比较好。

男子说罢便要起身。

我急了,那哪行!

我爹要知道我在骗他的话,我不是白忙活了,以后再想出府就难了。

等等!我伸手拦住他。

听你话里的意思,我如果真对你一见钟情话,就关的你事了?

男子勾唇一笑:也不是,得看我的心情。

嘿,我这小暴脾气!

……暂且收一收,待我退了周家的亲,看本小姐还惯不惯着你。

我深吸一口气,陪笑道:那您现在心情怎么样?

酒菜还没吃就被你迷晕了,你说我心情会怎么样?

我反驳:那是你装的。

美男一眼扫过来,好像在说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我秒怂:我错了,您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看着桌上的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严重怀疑他是想花光我的银子来报复我。

我吃的高兴,如果结账的人不是我的话,我估计会更高兴。

我摸了摸腰间瘪了一大截的荷包,苦了脸。

怎么了,不高兴?

我哪敢不高兴,强扯出一丝笑:没有,吃撑了。

我高不高兴不重要,您老高兴就行了。

唉!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

男子颔首: 既然吃撑了,那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去府上解释一下。

我动作一顿,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解释?

男子垂首看着我的眼睛,星辰一般的眸中满是笑意:你想让我怎么解释。

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哟,这意思是愿意帮我了。

知道他愿意配合,我心里乐开了花儿。

刚才几近破产的阴郁一扫而空,简单跟他交待起来。

我对家里定的亲事不满意,想退亲但家里又不同意,今日这般也是无奈之举。你一会儿见了我爹,随机应变即可,只要能帮我退了这门亲事,我必有重谢!

美男挑眉:必有重谢吗?

我大方应下:嗯,只要是我能办得到,随你挑。

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流转,而后勾唇一笑:我记下了!

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坚持退亲。

我撇嘴:你不知道,我这位未婚夫表面在外名声不错,实际是个整日留恋于烟花之地的纨绔,还跟身边的侍卫有一腿,你说这种人如何嫁得。

突然客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递给美男一条新腰带转身又出去了。

临走还留给我一个哀怨的眼神,看得我莫名其妙。

我也没得罪过他呀。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男人腰带断了的,不能…是在偷窥吧?

想到这个可能我轻呼出声:他…

我的侍卫林安,他一直都在,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可都一清二楚。不知为何,侍卫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闻言我有些汗颜,头一次绑人,当事人全程装睡就算了,旁边居然还有个看客我都不知道。

爹呀,女儿给您丢脸了。

美男系好腰带,表情不善,语气有些冷:刚那些话你都从哪听来的?

我看着他满脸的阴郁之气,以为他在替我不平,接着道:京城那边来的消息,绝对可靠,你就说这亲事是不是火坑。

男人冷哼,咬牙切齿道:那可得好好感谢给你传信的人呢!

我点头表示同意:可不是呢,恩同再造!

男人看了我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而是站起身向客房外走去:走吧,去府上。

将军府外。

我抬头看了眼一路沉着脸的言澈,心里没什么底。

没错,言澈就是被我绑票的美男子。

门房大老远迎过来:小姐,您回府了。

嗯,我爹和兄长们回来了吗?

刚回来没多久

我脚下一顿,突然有点近家心怯:我爹可有生气?

门房摇了摇头:没有,将军回来高兴的很。

我一愣,高兴?还高兴的很?

不对劲啊!

此时我这心里更没底了。

爷爷在家吗?

门房摇头:老爷子一早就去棋馆下棋了,还没回来。

啊,完了……我的护身符他不在家!

此时回府那不是往刀口上撞嘛。

我停下脚步,拉着言澈转身就要往回走。

言澈在一旁发出嗤笑: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谁说我……我想反驳。

你若是怕了,我倒是可以代劳。

好吧,我承认我是怕了…

言澈说话算话,独自一人进了府。

看着言澈的背影,我不禁感慨:真是个好人呐。

不大一会儿,言澈便出来了。

他走过来,微微一笑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

言澈:令尊已经认下我这个女婿了。

闻言我心中一喜,也就是说周家的亲事便退掉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嘛…他顿了一下,别有意味的看着我,笑着慢慢道:令尊…喊你回家吃饭。

我浑身一抖,一顿棒子炖肉仿佛近在眼前。

我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地看了眼大门,然后对门房道:快去请爷爷回来救命。

父亲和大哥早就在祠堂等着,我刚进去就没骨气的‘扑通’一声跪下,先来了一个几百字的自我检讨。

坦白从宽是次要的,拖延时间才是主要的。

奈何我望眼欲穿,才尽辞穷了,也没等来救星。

我眨巴着无辜又可怜的卡姿兰大眼睛,泪眼朦胧的看向父兄:爹,能不能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从轻处罚。我刚吃饱了回来的,不想加餐了…

本以为会是一场暴风雨来袭,没成想我爹刚开了个头,还没说两句,表情管理就崩了。

他对站在一旁的大哥道:子游,你来吧,我忍不住了。

我爹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目送我爹离开,我松了一口气:大哥,爹是忍不住要揍我吗?他脸都要抽了……

大哥睨了我一眼,拉了拉嘴角:你以为呢,爹去酒楼的路上可是嚷嚷着要打断你的一条狗腿的,出门前让人去把郎中叫来了,提前给你备着。

我暴汗,那他人还怪好哩。

那爹这是改主意了?想把我腿跪残了?

跪残倒不必,跪一个时辰意思意思就行,但下不为例。

我闻言一高兴,说话忘了走脑子:才跪一个时辰?那郎中不是白来了。

大哥眼皮一掀:怎么?你还挺遗憾?

我讪笑:误会了不是,我那是疑惑,咱爹这是啥意思?他这么反常,我这心里怎么有点不踏实呢?

大哥鄙夷一笑:揍你一顿就踏实了?

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这次你属实做的过分了,事已至此,周家公子你不满意就罢了,言澈可是你自己选的,若是以后再反复,爹可说了,连同今日的事情一起跟你清算。

我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嫁周家那个伪君子了。等事情一过,再让言澈把亲事退了。

到时候是言澈非要退我的亲,总不能怪我了吧。

我低头狡黠一笑,心中算盘打的啪啪响。

翌日一早,太阳还没晒屁股,我就被小招叫起来。

迷迷糊糊的梳洗打扮完,来到前厅,发现全家上下都齐聚一堂。

我悄悄走到二哥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爷爷,所有人都在看我。

爷爷估计是因为昨天弃我于不顾没脸看我。

我顺了顺头发摸了摸脸,头发没有炸毛面颊干净光滑,衣服也整洁得体,并无不妥之处。

心中稍安,我清了清嗓子:二哥,今日是有什么事吗?各位族中叔伯怎么都来了?

二哥丹凤眼瞟我一眼:昨日大哥没跟你说嘛?今日言澈来下聘!

什么!?

我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

众人视线纷纷落在我身上,一时间空气仿佛有些凝滞。

我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摸了摸鼻头,讪讪道: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呵呵……

我一边对各亲族叔伯躬身致歉,一边悄悄坐下,一不小心又瞥见我爹一脸嫌弃的表情。

心里默念,老爹对不起,女儿叕给您丢脸了。

我侧身靠向二哥,低声道:大哥没说啊,怎么能这样,就瞒着我一个人?

二哥了然点点头:那我知道了,大哥为了能让你睡个安稳觉也是煞费苦心了。

我心中哀叹,那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啊。

府院门口传来喜庆的唢呐声,言澈一袭月白绣缎长袍款款走来,如谪仙下凡,险些迷了我的眼。

要是真的嫁给言澈好像也不错,他这颜值这身材甚得我心啊。

我被脑中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严果儿,别忘了你和言澈只是交易。人家好心帮你,你居然馋他的身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醒脑。

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知道。

因为我中途尿遁了,呆的憋气。

族中姑婶们说什么:言澈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良配,果儿你要知道惜福,别再任性丢了这大好姻缘。

跟前一阵我闹着退周家的亲事时,一个说辞的。

感情都是良配,就我高攀呗?

我心中不畅,来到后院,手脚并用爬上那棵娘生前栽下的桃树上。

阿黄在树下哼哼唧唧的摇头摆尾,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叼在嘴里的鸡腿。

下次再看你给别人帮腔,我就再也不给你带鸡腿了,知道了吗?说罢我将鸡腿丢给它。

傻狗嗷嗷叫了两声,好像真的听懂了一般。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纷纷落下。

树下的阿黄吃鸡腿吃的忘乎所以。

原来你在这!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我抬眸望去,是言澈。

言澈走过来前,站在树下。

树下的傻狗依旧在啃着鸡腿。

我有些怒其不争的骂道:就知道吃,来人了倒是叫唤两声啊,做狗做成你这样丢不丢人!

莫名奇妙挨了骂的阿黄抬起狗头,终于发现旁边不远处杵着一个大男人。

它先是俯身龇牙,一步步朝言澈逼近,等着我下命令。

不知道为何画风突变,只是我一个眨眼的功夫,狗子便趴在言澈身边摇尾乞怜了。

甚至翻着白肚皮躺在地上任他抚摸,那可是只有我才有的特权啊。

我刚刚是掉线了吗?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做了什么?我满脸疑问。

言澈站起身笑而不语,阿黄老老实实的趴在了他的身边。

阿黄,你过来!我命令道。

阿黄抬着狗头看向言澈,仿佛在询问他的意思,直到言澈点头,它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嘿,这傻狗是要叛主啊。

男人长得帅连狗都没有抵抗力吗?

我在心里一边默默吐槽,一边往下爬。

言澈淡淡的开口道:严伯父刚刚将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十。明天我们就得出发去京城!

啊!?

我被这突然的消息乱了心神,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临,我落进了言澈满是淡淡龙涎香的臂弯,他琉璃般闪亮的眸子满是紧张。

我心头一热,心跳乱了节拍,两行鼻血没出息的喷涌而下。

听着言澈爽朗的笑声,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这该死的颜控!

……

终于止了血,我鼻孔塞着绢丝,低着头不好意思看言澈,闷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提退婚的事?

言澈终于收敛脸上的笑意:再等等吧,听说周羡君不太愿意退婚,撂下话了。

我一愣:啥话?

他说若你和我的亲事不成,周家还愿意求娶,你说到时候严伯父会不会答应?

我一听整个人都麻了:那现在怎么办?不能假戏真做吧?

言澈抬手拂去我发间的花瓣,灿然一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看果儿你了。

我的脸腾一下子红了,本来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汹涌起来。

我惊讶于他熟稔的称呼,怀疑他在调戏我。

勾栏女(窈九九九)5千收藏古言,独立挣扎的穿越女X冷眼时局的纨绔男,好看言情文

夜里,躺在床上的我辗转反侧。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愿意娶我?可为什么呢?我们素未相识,只因为我绑了他,扒了他的衣服吗?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看果儿你了。’

看我吗?嫁给他好像听起来并不让我反感,他颜值和身材俱佳,也很符合我这个颜控的品味。如果非要从周羡君和言澈中选一个嫁的话,我肯定选言澈。

左右睡不着,我便起来给芝茹写信,告诉她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并告诉他过半个月我要到京城的消息。

第二日,我顶着两个熊猫眼被我老爹满脸堆笑的送出城。

车厢里只剩我和言澈两人,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都怪老爹,大哥二哥军中事务忙走不开就算了,三哥自告奋勇要护送我,却被他一个眼神瞪回去。

这都不算事,最令我气愤的是,他觉得路途遥远,怕小招跟我在路上受苦,连小招也给扣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招是他亲爹呢。

马车缓缓而行,不知不觉已经出城四十里。

林安的声音从车厢外边传来:公子,前方道路狭窄,接下来的路我们得骑行了。

嗯,知道了。

我看着面前的两匹马,再瞅了瞅我们三个人。

这怎么分?

林安将缰绳递到言澈手中,自己走到另一匹马旁边,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

嗯,他俩自作主张分配的挺好,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也会骑马!我抗议道。

所以呢?你是想让我和林安共骑一骑?言澈语气淡淡的问。

我一想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那个画面好像是有点奇怪。

好吧,我同意跟你共骑一骑,但你先把腰上硌人的东西拿出来。我此时还记得前天在客房内,被言澈别在腰上的物件顶的难受的事情。

言澈被我说的有些懵:我腰上哪有什么硌人的东西?

他还不认,我急着辩驳:还说没有,前天在客房床上你唔唔……

不等我说完,言澈俊脸微红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咳咳…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已经收好了…

林安在马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耳根通红,愣是没敢回头,驾马淡定的向前走去。

我头顶冒出三个问号,他俩这是犯什么病?

我努了努嘴巴,示意他松开手。

言澈仿佛烫了手般甩开覆在我唇上的手。

他眼尾泛红,嘴唇嗫嚅,喉结微微滚动,撇过眼不再看我。

他是生气了吗?可我没说什么呀!

美男就是美男,生气都这么好看。

他脸上的红晕消退,如玉的面庞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微光,犹如神祇。

我一时看痴了。

呵,发什么愣?

我回神,坦诚道:你太好看了!

他一愣,然后勾唇笑开了,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真好看呐!

不生气了吧?

他收敛笑意,认真的看着我: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就刚刚,你眼睛都红了,呼吸加快,我爹忍不住想揍我的时候也这样。你是生气了吧?

言澈苦笑:我不是生气,是……以后你就知道了。

嘿,他还卖关子,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呀?……

……

我追问了一路,言澈依旧守口如瓶。

许是被我问的烦了,到了镇子上,他便让林安去买了匹温顺的小母马。

我很喜欢我的小母马,呃,言澈的马好像也喜欢。

它总是跟在我的马屁股后面跑,奈何小母马跑的慢,怎么也甩不开。我们在林间休息的时候,小母马还是被它得手了。

我坐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言澈的马骑在小母马的背上,瞠目结舌;它…它们…

言澈耳尖微红的伸手捂住我的眼,嗓音低沉喑哑:别看…会长针眼…

我静静地坐着任凭言澈的手环过我的肩遮住我的双眼。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燥热。

耳边传来言澈微乱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感受着他指尖的微凉,我的心乱了节奏的狂跳。

过了很久很久,两匹马儿消停了,言澈终于放下手。

我们一个仰面看东北,另一个仰面看西北,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

林安终于打水回来了,他把水袋递到我们手里,然后抬头左右看天,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我:……

言澈:……

看云…

看云…

林安挠挠头:???……哪有云?

一路尴尬,几日无话。

这日刚出了平阳城我们就遇到了埋伏。

一瞬间,一排排弓箭手从林间冒出,齐发的箭矢裹挟着凌冽的杀意扑面而来。

就在我觉得我会被射成一只刺猬时,言澈如天神般从天而降落在我的马背上,剑影虚晃,挡开夺命的飞箭。

利刃的破空声,金属的碰撞声,刺客的喊杀声,声声入耳。

但听着言澈沉稳的呼吸声,我竟觉心安。

刺客被消灭了,但言澈受了伤。

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砸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你受伤了?我急切的问。

言澈抿了抿唇,虚弱道:一点小伤,你不用担心。

我蹙眉: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是小伤!

林安你还杵在那干嘛,快过来看看你家公子啊!我瞪了眼一旁不为所动的林安,催促道。

这侍卫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林安挠了挠头,掏出伤药递给我说:严小姐,疗伤上药这种细活还是您来吧,我不合适!

你不适合我就合适吗?

言澈点点头:嗯,他笨手笨脚的,就麻烦果儿了。

我面色微红,有些扭捏:我一个姑娘家,这样不好吧……

你之前在客栈扒我衣裳的时候,也没见你把自己当成姑娘!况且我这伤……言澈清冷的嗓音有一丝虚弱。

我伸手打住:不用说了,我来……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通。

言澈说的对,衣服都扒过了现在装什么矜持,况且人家要不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拖油瓶也不至于受伤,做人要知恩图报。

褪去长袍,男人精壮的肩膀裸露在外,结实有力的肌肉泛着健康的光泽。

左臂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我一边轻手轻脚的帮他清理伤口,一边问:疼吗?

言澈眉眼含笑的望着我,摇了摇头,就听林安在一旁适时发出一声咳嗽声。

呃,疼,很疼……言澈蹙眉道。

他这变脸有点快啊。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林安。

林安脸色讪讪,:咳咳……咳…被口水呛到了。

因着他受伤的事,我们之前的尴尬气氛倒是少了很多。

每天帮他换药两次,几天下来,我扒他衣服的动作都变得干净利落了。

哪知刚进京城,言澈本已愈合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来还得再麻烦果儿几日了。

就这样,言澈明目张胆的住进了严家在京城的宅子。

这日我收到了沈芝茹的邀约,我十分欣喜。

四年未见,不知芝茹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我稍作打扮后早早便出了门,按照芝茹帖子上的地址寻了过去。

看着庄严阔气的府门上鎏金的三个大字魏王府,我顿住了脚步。

芝茹给我的地址是不是写错了?

正在我疑惑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我的身侧。一个清丽的的少女从马车上下来朝我款款走来,唇角挂着优雅的浅笑。

果儿。

我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眼熟的少女愣了一瞬,下一秒反应过来欣喜的扑了上去:芝茹!我的天哪!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变化好大!

我一边笑一边止不住的抱着她摇晃,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芝茹轻轻的推开我,拍了拍被我揉皱的华服,眉头微蹙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一愣,芝茹好像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走吧,我们进去!她说罢牵着我向府门走去。

芝茹,我们去魏王府干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参加明珠郡主的斗茶会了,我知道你来京城了,可是特意帮你跟郡主要了请帖。

我停下脚步,淡淡道:可我不认识她,也不会斗茶。

来都来了,去看看热闹也好,就当陪我了好不好嘛!芝茹语气娇憨,仿佛又回到了兖州的样子。

一进王府,恢宏豪华的庭院映入眼帘,雕栏玉砌富丽堂皇。

我暗自惊讶于王府的奢华,不动声色的跟在芝茹的身侧。

一直走到后花园。

宴席首位坐着一个身着紫色云锦的少女。

芝茹带着我走到紫衣少女的跟前,向她盈盈一拜。

芝茹,你来了,等你好久了!快过来坐到我身边!明珠郡主含笑冲她招手道。

二人熟络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

我则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看着。

偶尔也能听到下边男男女女在窃窃私语。

她在那杵着做什么呢?

她是谁啊,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跟个假小子似的。

她身上的饰品好奇怪,像是西蜀货。

……

过了一会儿明珠郡主好像才看见我这个大活人还杵在那,唇角微勾,开口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芝茹还带了严姑娘来了,是本郡主疏忽了,严姑娘不会介意吧。

她嘴角依旧挂着笑,但看我的眼神分明带着掩不住的鄙夷和厌恶。

我不明白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强的敌意,看来她方才是故意晾着我给我难堪了。

我淡淡一笑:郡主说的对,我既应邀来府上作客,当然是要客随主便了,这点小事哪里会介意。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细想却有暗讽明珠郡主失了礼数的意味。

不光明珠郡主变了脸,在场的众人也小声议论起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谁叫人家是郡主,是魏王的女儿呢,众人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畏皇权的人。

明珠郡主也不装了,冷哼道:严姑娘倒是伶牙俐齿,可惜是个福分浅薄的,听说羡君哥哥要和你退婚了!哦,对了,芝茹说你在兖州跟一个野男人苟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明珠郡主话一出口,满堂宾客炸开了锅。

周公子要退婚了?太好了!

你高兴什么?退了婚也轮不到你!

是啊,还有明珠郡主呢!

她就是周公子那个未婚妻呀?

还什么未婚妻,没听郡主说她和男人野合被周公子退婚了吗?

天哪,兖州民风这么开放的吗?居然跟男人苟合……

那可是周公子啊,放着周公子不要去找野男人,她是傻的吗?

……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这哪里是斗茶会,分明是鸿门宴。

我目光冷凝的扫向一旁的沈芝茹,她面色微白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看来她是知情的,而且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什么周羡君流连勾栏男女通吃,通通都是骗我的。只是为了让我主动退婚,给明珠郡主让位。甚至让我自毁名声,逼着严周两家退亲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幼时十几年的情义和信任,此时终是化作不见血的利刃刺向我。

明珠郡主,你对我这么大敌意是因为你看上了周羡君,但他没看上你吗?那还真是让人同情。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如此恶言中伤于我,难道是因为周羡君迟迟不肯退婚,你着急了?我语气冷淡,无悲无喜不怒不惧。

你……明珠郡主险些破功,多年的宫廷教养让她生生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平复了怒火,冷冷道:说本郡主恶语中伤你?你也配!

她勾唇冷笑,以胜利者的姿态睨了我一眼:本郡主都已经调查过了,那与你苟合之人如今就住在你的府上,听说叫什么言澈?你敢说这不是真的?

吃瓜群众神色各异,窃窃私语。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王府的门房领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俊美男子快步走来。

明珠郡主见来人,面上一喜,露出小女儿的娇羞:羡君哥哥,没想到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周羡君来了?

我站在那里没有回头,毕竟刚用给他戴绿帽子的方法强行退的婚,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郡主别误会,我是来接我的未婚妻的。

身后冷淡疏离的男声传来。

嗯?声音怎么这么像言澈的。

我疑惑的转身看去,对上那双深邃狭长的凤眸。

他浅笑着冲我伸出手,而我鬼使神差般将手递给他。

十指相扣,冰凉的指尖慢慢变暖。

言澈竟然就是周羡君……

所以我在折腾什么?

十指相扣的一幕仿佛刺激了明珠郡主哪根脆弱的神经,她脸上的笑在一瞬间碎开,发疯般指着我吼道:她都跟别的男人苟合了,你还要她?

周羡君,哦不,言澈凤眸微眯,眼神凌冽的扫向明珠郡主,冷冷道:郡主注意言辞,莫要污了我未婚妻的名声。

你不信问她,是不是把野男人藏进了府!

郡主口中的野男人可是叫言澈?

明珠郡主一愣:你都知道?

你难道不知道言澈是我祖父给我取的小字?我倒不知我去兖州接自己的未婚妻,竟被人传的这么不堪,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在底下造谣生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明珠郡主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言澈揽住我的腰身看向众人朗声道:本月初十还请各位赏光来周府喝喜酒!

我被言澈牵着一路走出魏王府。

马车内,我如梦初醒地看着他:你真的是周羡君?

言澈颔首浅笑:是,但我从没去过勾栏,和林安也没有一腿。

我低头汗颜,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就在我无地自容时想逃离时,言澈忽然执起我的手,指尖钳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眼中是从未有过得认真。

我慌乱想抽回手,却被他固执的紧紧攥住:果儿,别动,听我说…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过女人,也没有不良嗜好,性取向正常,最重要的是我心悦你,一直一直心悦你。

我看着他的眉眼,心脏突然抑制不住的狂跳。

他说……他,心悦我。

一直一直心悦我。

……

马车突然的颠簸让我俩身形一晃,我的唇刚好贴在了他的唇角。

我慌忙想坐直身子,哪知言澈突然伸手托住我的后脑,欺身吻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仿佛有烟花绽放。

我瞪大眼睛身体僵硬。

乖…把眼睛闭上…放松…

言澈喑哑性感的声音充满诱惑,我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睛。

他舌尖撬开我的贝齿,裹挟着淡淡的兰花的馨香一齐涌入。

感受着他急促灼热的呼吸,我未饮酒人却醉了,头越来越晕,心跳如鼓。

他呵气如兰,慢慢松开我,眼尾泛红的看着我不住的喘息。

额头相贴,他的凤眸凝视着我的眼睛,低沉的声音蛊惑道:果儿,嫁给我,可好?

这阵仗我哪里扛得住,当即缴械投降点头应下:好……

接下来的几日,言澈一直没露过面。

直到婚礼前夜,他突然一身夜行衣翻窗进来,留下了护身软甲和袖箭。

他神色凝重:明天婚礼人多眼杂,这护甲和袖箭你戴在身上我放心些。

我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是有什么事吗?

是啊,我婚前焦虑,怕有人来抢我的娘子!他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眉头紧锁。

次日,我端坐在八抬大轿中,一路吹吹打打的被送进了周府。

周府一派喜气洋洋,宾客满堂。

可我一直心事重重。

直到拜完堂,被送入洞房,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婚礼已过半,一直安然无事,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门突然开了,是言澈。

盖头被慢慢挑起,言澈微怔,果儿,你真美!

我羞涩垂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跟宾客喝酒吗。

言澈眸光微闪,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我:此时我更想跟你喝合卺酒。

我不疑有他,饮下杯中酒,哪知他竟在合卺酒中下了蒙汗药。

我倒在他的怀中,疑惑的望着他。

魏王要谋反,府里马上要乱了,我让林安带你从密道出城,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找你,等我……

当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

梦中言澈满身是血,倒地不起。

我心慌不已。

城里可有消息?

林安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城门关闭,暂时情况不明。

我看向窗外京城的方向,那里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如同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前皇后母族被人告发意图谋反,长公主也因力保皇后一族而被牵连。

最后长公主为不拖累周家,自请合离。

那夜,言澈失去了母亲。

从此魏王势力在朝堂一家独大,皇权隐隐有被架空之势。

如今魏王要谋逆夺权,朝堂不知又要死伤几何。

父兄没来京城,多半也是防着魏王的。

有父兄和周家在朝堂之外控制局势,魏王底下的部队才不敢轻易调动。

可城内呢,我不敢想。

等待最令人焦心。

以前我以为度日如年是夸张,如今才知是写实。

三天后,城门终于打开。

朝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魏王意图弑君谋反伏诛,一众党羽下狱等待审查。

皇帝下令彻查了当年前皇后母族谋反一案,结果查出竟是魏王伪造证据栽赃陷害。

至此终于真相大白,皇上为此事下了罪己诏,并为前皇后母族正名。

之后更是下了退位诏书,传位于嫡长子。

众人纳闷儿,前皇后在冷宫自焚后,皇上就再也没有立后,哪里来的嫡长子?

此时一个消息在京城传开,据说当年前皇后在冷宫自焚时,已临盆在即。宫人清理残骸时却发现,前皇后被烧焦的遗体中胎儿不翼而飞。有人推测,这个继位的嫡长子就是当年前皇后腹中之子。

但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言澈怎么样了。

我静静地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等着言澈。

院子的竹门发出吱呀的响声,我顺着声音看去。

是言澈,完好无缺的言澈。

言澈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拥我入怀。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环住他的腰身,摇了摇头。

不晚!

只要你能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新帝封言澈为忠勇侯,并为我和言澈赐了婚,重新为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鉴于新帝刚刚登基局势不稳,有不少魏党余孽仍在暗中潜伏,出于安全考虑新帝并没有来观礼。

我也松了一口气,我还真怕新帝来观礼又遇到什么谋反刺杀之类的。

洞房内,我和言澈又一次喝着合卺酒。

我迟疑问:这次没加东西吧?

夫人放心,一会儿还要洞房,我哪里舍得。

我脸色微红,紧张的一口闷了交杯酒。

奈何我酒量不行,只一小杯便上了头。

言澈将我抱到床上,宽衣解带,欺身压下。

果儿,你好美!

灼热的呼吸带着清醇的酒香扑面而来。

我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性感的薄唇上泛着盈盈的水渍,让人好想咬一口。

这样想着,我便也这样做了。

言澈喉咙发出一声喟叹,然后他的吻铺天盖地一般落下来,令人难以招架。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停下嘴上的动作,手指反复揉搓着那处柔软,哑声道:

果儿……忍忍……一会儿就好……

接着便是一个挺身。

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瞬间醒了酒。

我禁不住痛呼出声:唔…好痛…

不要了…嗯…言澈…停下…

他满是心疼的眼中隐忍着欲色,缓慢的耸动,然后俯身含住我的唇,吞下一声声呜咽。

一夜云雨未歇。

第二日,言澈带我进宫谢恩。

我看着长长的宫阶,颤抖着小腿,睨了言澈一眼,娇嗔道:

都怨你,昨晚没完没了的来,现在我腿软的厉害,怎么办?

言澈唇角抿笑,拦腰将我抱起:是为夫的错,今晚为夫会多加节制。

就这样一直抱着我走到了承明宫。

他不会是想这样抱着我去见皇上吧。

我出声提醒:言澈,放我下来吧,马上要进殿了,这样面圣有失体统。

放心,皇上是不会怪罪的。

直到我得见圣颜,才明白言澈为什么这么笃定。

承明宫大殿内,我呆呆的看着龙椅上坐着的年轻男子,他漂亮的丹凤眼中噙着笑。

怎么了,果儿,不认识二哥了吗?

我一脸问号:二哥…怎么成了皇上?

从二哥口中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就是先皇后在冷宫生下的那个皇子,被宫人送到了兖州我爹手上,作为二公子养在了严府。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朝堂中最大的瓜竟在我家,而我没赶上吃新鲜的。

是的,我是严府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估计阿黄知道的都比我早。

现在想来,这群人有事总是瞒着我。

比如,言澈就是周羡君,再比如我和言澈第一次成亲那夜魏王谋反一事,还比如二哥就是皇上。

想到这,我突然看向身边的言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吗?

原本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言澈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心虚的看了一眼二哥,而后斩钉截铁道:没有了!

嗯?!什么情况?

直觉告诉我他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任凭我如何追问,言澈和二哥都默契的打死不认。

直到离开皇宫,回了侯府,我也没问出半个字。

躺在床上,看着在我身上埋头努力的言澈,我喘息着问:言澈…你跟我二哥…是不是有事…嗯瞒着我…

果儿不专心,该罚!

他抽出手指,然后挺身而入。

呃…

叫夫君…

…啊…夫…嗯…夫君……

乖…叫…言澈哥哥…

…嗯…言澈…哥哥…

一个时辰后,我泪眼朦胧的哑声控诉……

…骗子…嗯啊…说好的…节制…啊…

我努力探出床帏的上半身又被拉了回去,对上他妖孽般含笑的凤眸:夫人…夜色还早…春意正浓…你莫逃…

不要了…再来就……折了……

呜呜呜……

素了二十年的男人真可怕……

(全文完)

言澈番外

自从十岁那年祖父告诉我,是皇帝和魏王逼死了我的母亲之后,我的人生只剩下复仇。

那些年魏王多次拉拢祖父,都被拒绝。

之后,针对周家的暗杀便多了。

父亲和二叔先后遭人毒手,祖父为护住我,秘密将我送到兖州严伯父的军中。

那时,我除了整日读书练武,一句话也不说。

一日,严子凌要去跟随严伯父巡边,临走前他说:

言澈,我家小妹来信的话,你帮我回下,多谢啦!

严子凌的小妹,不就是祖父给我定下的那个娃娃亲吗?

我没应,继续低头看我的书。

我本来不想管,但那信鸽咕咕叫着不停的在窗前徘徊,赶也赶不走。

我不胜其烦,提笔回了信。

从此巡边成了严子凌的日常,替他回信成了我的日常。

……

二哥 夫子又被我气跑了 爹回来要揍我 你记得拉着点

……

不开心 爷爷又请了新的夫子 这个夫子好凶

……

二哥 我尿床了 换了你屋的被褥 别跟爹说

我纳闷,都六岁了,还会尿床吗?

……

芝茹的哥哥送给她一只小狗 我也想要 可是爹不让我养 说对狗不好 二哥 你帮我劝劝爹吧 我真的很想养

想到我救下的那只小狼崽,狼应该比狗更耐造吧。

……

二哥 阿黄又长大了 芝茹的大白见了阿黄吓得直发抖

狗见了狼,能不抖吗。

阿黄?好俗气的名字,还有它全身上下哪里黄了?

……

呜呜呜 二哥救命 爹要打断我的狗腿儿

哥有事回不去 你跟爹求求情 实在不行哥再送你一只

……哥 你在说什么 爹是要打断我的腿 不是狗的

……哦

……

二哥 我下边流了好多血 我是不是要死了

……有没有可能 你来癸水了

不知不觉间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啊。

……

二哥 今天南风哥哥说他喜欢我

是吗 哪个南风哥哥

南风哥哥你都忘了 芝茹的哥哥呀

知道了 别忘了 你是定了亲的

看来京城的那个缺,倒是可以让沈家顶上。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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