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空观假观中观(佛教假中空三观是什么意思)

尼克船长 107

唐卡,为藏文ཐང་ཁ之音译,意为轴卷画。绘制的题材大多为本尊、诸佛、菩萨形象,用于礼拜、供养、观修的所缘。唐卡绘画之规制,与密续乘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密教中,本尊的形象往往具有着深奥的象征意义,而不同的象征相互关联,又形成蕴含着广大无尽的佛法修持次第,昭示着甚深究竟的玄义。本尊形象的观修,也可以引发不可思议的妙用,成办殊胜及共同之悉地。因此,对于本尊形象的准确表现则至关重要,唐卡绘制之规制也极其考究。

一副精彩的唐卡,首先要符合续部及仪轨中对本尊形象的要求,并结合师长口诀教授中的细节描述,如法具足一切支分,精准的表现出本尊的基本形象。在此基础上,兼要符合《造像度量经》以及各自画派的度量规制,不增不减的绘制本尊身体各部位。更进一步,则需表现出本尊相应的神态气质,文殊之睿智、观音之悲悯、金刚手之威能,一一跃然纸上。

兹以红黄文殊为例。

文殊尊在显现中为大菩萨之形象,协助诸佛弘宣教法,诸经中均以其为大菩萨众之上首,谓为法王子。而究竟而言,文殊尊系一切诸佛智慧之总集,在密续中显现诸多殊胜本尊之形象,于《集密》显现集密文殊金刚、于《真实名》显现法界语自在、于《文殊根本续》则广大宣说了诸多文殊本尊。宗喀巴大师的不共近传《文殊法藏》中,具有独勇文殊、内修文殊、密修文殊、文殊身坛城四种极其殊胜的智慧尊修法。在藏传佛教中,以红黄文殊、白文殊、语狮子文殊、四臂文殊及黑文殊合称为五文殊,其中又以红黄文殊最为常见。

红黄文殊的形象,在《文殊法藏》中的描述为:

身色红黄,一面二臂,右手执持智慧宝剑,左手当胸执持花根,齐耳之际优钵罗上八千般若。至尊文殊于莲月上金刚跏趺而坐,彩绸天衣,众宝严饰,五髻绀青,静面笑容,十六童真。

我们通常所见到的文殊画像大抵如此,而其中有几个细节的表现却是我们往往容易忽略的。

五髻绀青

在诸多续部教典的记载中,文殊尊在头顶具有五个发髻,被称为五髻文殊。如藏文《文殊根本续》的汉译本《大方广文殊根本仪轨经》中描述文殊之形象如童子相,首有五髻。五个发髻,表意为五方佛及大圆镜、平等性、妙观察、成所作及法界体性五种智慧。其位置在日本真言宗的文殊造像中,系安部于头顶的五个方位。

然而,这种形式的发髻,再于额前佩以天冠,在绘画表现上,则难以展现。且唐卡构图的惯例,是完整表现出本尊的一切支分。譬如,瑜伽部大日如来具有四面,其中一面,向于后方,在正常视角中,我们是无法见到的。但是,唐卡画中为了表现出本尊支分,无遮无挡,就特出处理了这种透视视角,将此面加于右侧,让我们可以完整的看到本尊的四面。

所以,在文殊五髻的绘制上,则将五髻汇于一处进行表现,通常画为一高耸的发髻上,有五个宝顶为饰,形成一个发髻中,具有五个支分的发髻的形式:

这种样制,在以下这副黑文殊中表现的更为明显,五个发髻犹如五个摩尼宝一般汇聚。而这种形式的发髻,在演变的过程中,为唐卡画师所喜,逐渐成为了其他本尊也共有的发髻样式。而我们在观修本尊时,由观此五髻,即可成为获得五智之因。

智慧宝剑

智慧宝剑是文殊尊的代表性持物,也是文殊之三昧耶形。在显教中,如《大宝积经》即记有文殊菩萨为调伏声闻,仗剑逼佛,借机开显了义空性的因缘:

文殊大智人,深达法源底,自手握利剑,驰逼如来身,

如剑佛亦尔,一相无有二,无相无所生,是中云何杀。

在密教中,诸多续典及仪轨,凡言及文殊,必然提到文殊持有智慧金刚剑。

而文殊智慧剑一般具有三个特征,第一,其剑身为蓝色,如同秋天清晨的天空一样,湛蓝明澈。宝剑的本质为智慧,而无上续中空性光明的颜色即是如此。第二,剑端具有智慧火焰。第三,剑尾具有五钴金刚杵为饰。剑、火、和金刚杵都有着摧毁和断除的含义,剑可以斩断,火可以焚烧,杵可以摧碎,而以此三者结合,均象征消灭烦恼的方便。就如《十住断结经》所说:

以智剑之大火,烧汝愚痴之丛林。

剑本身具有两刃,表示堪能断除烦恼、所知二种障碍,而二者本身又都归属于剑身,象征消除二元对立的不二法要。于显喻指止观双运,于密表征乐空不二。而文殊持剑的方式亦有横持、竖持,及指向行者的诸多观法,尤其是指向行者之方式,在甘丹耳传教授中有结合缘悲颂而观修的不共窍诀,凡此种种应从师长处求取。

般若经函

文殊胜德赞中说:

谁之智慧,离二障云,犹如净日极明朗;

所有诸义,如实观故,胸间执持般若函。

与智慧剑相对应的是般若波罗蜜多经函。文殊所持的经典,共通来说为《般若八千颂》,因般若是诸佛之母,一切教法最为核心的部分,一切佛法均围绕般若而展开。藏传佛教所推崇的五部大论体系,也是围绕般若而开展,所谓:中观为般若显义,现观为般若隐义,量学为般若正理,戒律为般若行持,俱舍为般若辨析。应观这部《八千颂》光明为体,经函为相,自然发出郎朗的诵经之声,暂得听闻,即可通达甚深般若玄义。而此经的形象,在藏传佛教中,沿用了印度贝叶经的形式,而东密则为经卷之样式。

而关于文殊持经的方式,也有两种。在《宝源百法》的图典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两种方式的区别。通常所见到的红黄文殊的形象,是在心间拈住花茎,莲花在耳边开敷,上有经函的形式。

而诸如大威德金刚的因金刚持等教授中,文殊则将经典握持在心间。这二者直接或间接的表现胸间执持般若函。然而这二种方式各具缘起,需依据仪轨和传承,不可以混杂观修。

齐耳之际

经与剑二者,以经喻表智慧,彰显证德;以剑喻表方便,彰显断德。在续部中,以左侧为智慧之方位,故而经函在左,以右侧为方便之方位,故而慧剑在右。有些唐卡的构图中,虚空中有日轮及月轮。日、月在无上续中具有象征着不坏明点等特别的含义,而依共通而论,则以日轮代表胜义菩提心之智慧,如同太阳出现时,黑暗则荡然无存,当无我空性慧出现时,无明我执则自然消泯;月轮代表世俗菩提心之慈悲,如同秋宵之夜,朗月当空,赐予众生适悦之清凉。因此,在唐卡构图中,日轮也往往安置在本尊的左方,月轮安置在本尊的右侧。同样,安置佛堂三所依的位置排部也是如此,以身所依之身像安置当中,语所依之经函安置左侧,意所依之手帜安置右侧。

而文殊尊,是一切如来智慧的总集,故而偏重于智慧,因此文殊之头,一般绘制为稍稍左倾,偏向智慧之方向。而莲花上之经函,则当与耳平齐,头稍左倾,如倾听状,意表耳闻妙法,融汇玄奥。而文殊之右手,高举慧剑,剑端有智慧烈焰,做劈斩状,象征断除我执邪见,斩灭一切烦恼。

经函的位置,必须绘制在耳侧,与耳平齐,不可过高或过低。经书、莲花、和在胸前拈住的花茎,象征着由听闻甚深教法,清净无染的思度,切实修持融入自心,昭示闻、思、修三者无分的修行次第。

由此可知,本尊身像中的任何支分,乃至于朝向,绝非无端的显现,必然蕴含相应之义理。再比如阿底峡尊者之造像,则则往往偏倾于右侧:

这种形象,喻表尊者已经生起无伪菩提心,并赐予藏地至极殊胜的两种菩提心教授,而菩提心之近取因为悲心,故而偏侧于象征悲心之右侧。而不共的义含,则与无上续部中,压伏修持菩提心的主要障碍——嗔心的脉风相关。通过这样的观想,也将令我们留置成就如是功德的缘起。

优波罗华

而文殊尊所持之花,在汉藏多诸仪轨中均载为优波罗(梵:utpala 藏:ཨུཏྤ་ལ),其意为青莲华。在汉文《大日经》中宣说文殊尊的身相,有两个极为鲜明的颜色描述:

身相郁金色,五佛髻冠顶,

犹如童子形,左持青莲华。

这里所说的郁金,并非指的是现在所说的郁金香。古时郁金所指,即当代所说的藏红花,文殊身之红黄,就如同藏红花浸于水中一般澄净鲜明,象征文殊智慧透彻无染,明耀璀璨:

而文殊正当心间所持之花,为青色之莲花:优波罗花。在佛经之记载中,多有提及三种莲花:优波罗花,波头摩花,芬陀利花,而这三种花则分指青莲花、红莲花及白莲花。如我们时长念诵的六字真言嗡嘛尼叭咪吽,其中的叭咪即指波头摩(པདྨ)红莲花。而《法华经》、《悲华经》中的华字,即指芬陀利白莲花。

印度所谓之莲花,与我们所见的荷花有所不同,一般指为睡莲,其花瓣较荷花更为细长,且开敷更为圆满茂盛,义喻表出淤泥而不染的无垢清净。

由于藏地并无莲花,画师也往往没有见过优波罗等花的样子,所以在白居寺、夏鲁寺壁画等早期的绘画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优波罗花的原貌,而在后续的演变中,大多已经完全等同于牡丹、芍药,甚至已经不再是蓝色。

优波罗花,郁金花色,二者明显的颜色对比,更加凸显文殊身相之庄严。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我们的面前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十六岁俊美少年,身色犹如藏红花水一般的鲜明澄净,高举着锐利炽燃的智慧宝剑,在心间拈住青莲花茎,无垢的莲花在耳边绽放,上面置有甚深了义的般若经函。在五色智慧光明的围绕中,赐予我等断除一切烦恼,获得一切智慧的成就。当忆念如此殊妙的对境时,至诚的敬意和希求,必然不由自主的生起。而绘制唐卡的目的,就在于将这样的不可思议的图像,展现在你我面前。

在诸多经论中,都赞叹观修如来身相之功德,由观想如来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并一一忆念佛以何功德得此相好,可以灭除罪障,增长福慧,尤其成为未来获得如此殊胜妙身之因。在密教中,以自生为本尊的形式,以果修因的方式明晰的观修本尊,并忆念各支分所表义含,则更为殊胜,所获利益更为殊胜迅疾。因此,对本尊之身及支分的细节和特色,必须准确明了的掌握,如此观修,也必然可以获得现前、未来广大无尽的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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